云山浩荡,长风冷月曾是我的最爱,以为清静之所能远离颠倒梦想,降服魔性。直到一天我发出了这样的质疑:难道说只有青灯的孤寂才是修行?难道成就无上正等正觉的菩提心就一定要右膝跪地,双手合十?我看到青鸟高璇于上空,那些白日茕茕孑立,夜晚焚膏继晷的年岁一去不返了,我心中升起的巨大无比的火焰一直蔓向整个天际。
自然有不可言说的庄严,佛菩萨亦有不可言说的庄严,而我理解的庄严不在寺庙、宇宙。我的爱人我要告诉你的是:在匆匆碌碌的世间,我既可以活得很静穆,灵魂轻盈得如一片飞羽,澄澈得如青海雪域的圣水;也可以像端居于布达拉宫的仓央嘉措保留那一丝丝的欲动。在拉萨的街头的八廓街小酒馆里不是有过喝醉了的活佛吗?我相信爱的灵光也是如此的伟大,从古至今,超越生死。人说头上三尺有神明,可惜我的这种敬畏过于空泛;但爱的真切,让我灿若星辰。纳兰容若的诗说:人生若只如初见。我怕是要用一辈子的时间铭记你我的初遇。天地一瞬,怎比洛城新阕;水光潋滟,又怎敌你笑靥如花?
缘啊!不可思量。云驶月移,舟行岸移,亦复如是,灵魂途径几世的辗转,就这么不期而遇了。在饱受浮躁的种种毒害后,我更决心要以我全部的柔情和灵性转照在你身上。在这满是虚伪与虚荣的世界里,爱晶莹剔透如同闪动的雪叶,旋转着,旋转着……还记得吗?那一天,连酒馆里的歌手也逐一隐没于街道,我们像流浪者漂流到这里,我们是夜的孩子,整个街道都是我们的家。每一次目光的停留,都留下了我们的行迹。我想着他日,能带你去江上把玩月的清辉,你我的相凝充满了光亮,正如我喜欢的一首歌中所唱的那样:“认识你是我最大的光荣!”
一别之后,二地悬念,思念如野草般疯长。无论在梦里还是梦外,每一次的相遇都是真实的。我要陪你在满是烟火的人间沉醉,躺在那深深的红尘。将来即便化为轻烟,也能抱着记忆久久地飞舞在苍茫中。然而,缱绻万千,更是一种隐秘的人生极乐。即便是在离去的日子里,即便耽搁于梦与现实的恍惚间,却有种难以言说的温馨。这就是我常说的“甜蜜的忧愁”。就在上个星期伯伯也说:“劫啊,是修行也是迷障,不以好坏评定,享受过程吧!”我笑而不语。
世间本无情,而你的出现让一草一木有了风情;而你曼妙的歌儿于风中飘荡,打断了冥想,将我从怅然若失中拉回。过去,我错过太多,包括莲花盛开的时节。现在,我捧着经文,向我心中的佛起誓:让我在红尘中多留一刻,为你。如若这一切都难违,我也可以做回一只巢空鸟,不栖于树上,来去无踪,最后死于虚空亦不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