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天晴,单位院子栅栏上的蔷薇争相盛开。微风吹过,水珠儿从花瓣上滑落,一阵沁人心脾的清香扑鼻而来。“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的诗句便自动冒了出来。沿着栅栏走了几个来回,竟不舍离去。诗人西格里夫·萨松说“我心有猛虎,细嗅蔷薇”,我虽心无“猛虎”,但亦常会在某些时刻被这些生活中的小美好所吸引驻足。
初识蔷薇,是一个春末的早晨。送孩子上学的路上,发现一户人家的院子里有一棵枯树,枯萎的树枝上爬满了盛开了蔷薇。每次路过这里,都会想这个院子的主人一定是热爱生活的人,他保留了枯树的原始姿态并赋予了它新的生命,每一个春天到来,蔷薇花开,枯树便还活着。
之后的每年花开时节,我都会来这里赴一场属于我自己的朝圣之约。直到前些年,这个院子应该是换了主人,院子装修一新,原本枯树的位置也换成了一棵樱花树。幸运的是蔷薇被保留了下来,依旧沿着院子的围墙蔓延盛开,但,从那天以后我再也没有去过那里。
或许世间万物本就这样,在不断得到与失去的遗憾间轮回着,枯树如此、我亦如此,不同的是我尚有选择的权利。而我选择的是与蔷薇的下一次不期而遇。这次是在离家不远的包公园,也许是因为太近,反而很少来到这里。
站在公园湖中央的桥上,发现整个公园北侧沿岸都被盛开的蔷薇和它倒映在水里的影子装点成一幅色彩绚丽的油画,成千上万朵簇在一起,鹅黄、桃粉、绛红、雪白、黛紫,如霞似锦。于是,我决定租一艘小船,划入画中,与这一岸的蔷薇融为一体。或许会有一只蝴蝶从远方飞来,和我相逢在这被河水打湿的蔷薇岸边呢。
这样的休闲时光毕竟少之又少,更多的是每天忙忙碌碌的来回奔波。黄山路上,这个季节的中科大西区北侧围墙,也是一道姹紫嫣红的蔷薇花廊。这条面向黄山路的蔷薇花廊,由合作化路到肥西路,从路的西头一直到东,顺墙望去,鲜艳玲珑的蔷薇花墙,让中科大这所著名学府,有了一种别样的浓情芬芳,引得不少路人驻足欣赏拍照。
以前每次下班开车路过这里,我都会摇下车窗,让随风送来的花香洋溢车内。只有在这里,下班路上的拥堵反而让我愉悦,希望红灯时间再长一点,我可以多看一眼、多闻一会。心里总是会默默地说,下次一定要步行来这里沿墙走几个来回。如今,下班早已不再经过这里,在下一次又下一次中终究还是错过了这一场期许已久的见面。
如今,又是一年蔷薇花开,开在风中,不为人喜,只为自芳;开在时光里,不紧不慢,幽远静美。
而我,有蔷薇可赏,有清风徐来,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