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没想到自己能当报纸的编辑,只可惜下海潮才露端倪,进了新疆铁道报社即当编辑又干广告。一心不能二用,结果不伦不类一事无成,没有在文学创作上有所建树,兜里也没挣上几个钱。细思有趣所见人和事倒是回味无穷……
我32岁初进报社谨小慎微、如履薄冰,拿个画版纸无从下手,“你别紧张,放松放松,就像建筑工人砌墙盖楼,拿起砖头,错落有致、严丝合缝、一气呵成……”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听了老师形象指导教诲依然懵懵懂懂。初生牛犊不怕虎,越是艰险越向前,照葫芦画瓢勉强出了一期《驼铃》,算是丑媳妇不怕见公婆的处女之作,安静的编辑部嘈杂的印刷厂车间,形成鲜明对比不可理喻,九牛二虎之力画好版再把数好的文章文字装进去,进了打字室,这可是把敲击键盘当成饭吃的一帮盲打高手,几分钟四五千字不在话下,如果你一句指挥不当、稍有差池,其结果黑嗤掰来,不会有好脸好话等着你,所以在这我算懂得了想好再说、万无一失的必要性和难能可贵。久而久之难免没有媳妇熬成婆的掉以轻心和大而化之。
“你看你看,你以为是少儿向日葵园地,把个堂堂企业党报局领导喉舌办成什么了?”编辑主任的一针见血极尽损辱让我痛不欲生无地自容。“你既要画好版,也要注意稿件质量,一个好的版面没有一两篇高质量的文章支撑是不行的。现有投稿质量不行,你要有未雨绸缪的准备,提前约稿筹划办好每一期报纸。”老师的字句斟酌苦口良药一下惊醒睡梦中人,我听老师所言极是,沉下心来下决心办好副刊《沙枣花》《驼铃》。事不由人总编说报社财务账上没多少钱了,影响当月给大家发放奖金,急需广告部人员下去拉广告,以解燃眉之急。于是乎,老将出马只得放下手中活儿,奋不顾身义无反顾走向战场。
如此这般交替进行相互干扰,对这种特殊时期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我也习惯了报纸编的难以过关,就向主任当场提出发挥优势下去拉广告,“那行,你去吧。编辑出报的事我替你干。”长此以往这般实情,自己的编辑水平跟头绊子难以提高。
中国著名旅行家、探险家刘雨田近照
但在这个过程中接触的人和事令人难忘。我们二工地区几个文学爱好者成立的文学沙龙,其中就有现在定居北京的世界级著名探险家刘雨田先生,那时他刚从宣传部调到老干处办公室当干事,近四十岁,其貌不扬、杨柳细腰、走路忽闪忽闪的,没有一点阳刚之气。我们在讨论文学艺术和写作技巧时,刘雨田发言讲到外国人要徒步长城的事,只是大家觉得它和讨论如何做好企业文学创作离题太远,没太注意难以跟进。倒是他真有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大将一去不复返兮的抢先一步悲壮言情。再后来就在《瞭望》杂志上看到了刘雨田成为第一个徒步走长城的人。从此他一发不可收拾,穿越塔克拉玛干沙漠第一人势在必行,近水楼台先得月,因为我们同为文学沙龙会员自然是惺惺相惜,他第一次要独自徒步穿越塔克拉玛干时,我作为朋友提前一天到他四街家中看望了他,得知他已经武装到了牙齿,自治区党委书记祁果给了他8万元赞助买了八峰骆驼,助力实现徒步穿越塔克拉玛干沙漠第一人的传奇梦想。他已胸有成竹、豪情满怀,拿出壮行酒斟满两杯,四目对视一饮而尽,用他的酒为他送行。
刘雨田走后,我在自己责任编辑四版发了一篇《实现个人价值》的百字纪实散文,算是对他出行探险的理解和祝福。2001年12月数九严寒冰雪隆冬,我已随单位合并调到老干处组宣科工作,刘雨田这个不速之客,身穿浅色单衣单裤,敞胸露怀,一头瀑布式披肩长发,活脱脱就是一个山顶洞人,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满脸沧桑、黑壮黑壮的像换了个人,他径直走到我的办公室,坐到对面自我介绍后,与我推心置腹细聊畅谈。此时,我是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山依然还是山的反应不过来的轮回。怎么一个阴柔孱弱之躯九年不见竟变异成不畏严寒的粗壮如牛“野人”?我拿出为他写的豆腐块纪实散文,“谢谢,谢谢!”刘雨田见报纸短文连声道谢理解万岁。至此短暂相逢言欢,两人分别后再未谋面,只在偶然微信短视屏上,看到他与两个孩子生活在京。
说了知名大咖再说说“小鬼”轶事,我做副刊编辑时,社会上企业圈内有几个写作高手,其中“灯下漫笔”的陈继宏、雪犁;诗歌作者孤岛、杨育新、王长安;散文大家叶玲、孟力、董长啸;游记李长啸、小站名称由来朱坤、小说姜爱东、报告文学邓洁等,他们当时可是炙手可热、活跃在铁路文坛上的佼佼者,也是支撑我办好《沙枣花》《驼铃》副刊版面的台柱子。为此,编辑主任专门给我提醒“你是学历史的,应该知道清朝时有八大爷是不能随便惹的,惹了是要出问题的。”“什么八大爷不八大爷?那都是野史上的故事,我是学正史的,不信那个邪!”其实我知道他是提醒我,要经常和活跃在企业文坛上的副刊写作“高手”联系约稿,不要干燥冷落副刊版面,千万避免把企业报副刊办的白喳喳的苍白无力。为活跃提高报纸文学艺术魅力凝心聚力、做出不遗余力新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