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肉体、记忆的迁移或重生
任何一台机器其实都是由两部分组成的:硬件和软件,配置不一样,装的软件不一样,导致现在所使用的机器门类繁杂,有着各种操作系统或不同的使用功能。
如果按着《盗墓笔记》整个故事叙述里的思维逻辑,不妨也可以把“人”按机器类比的话,那么“人”分为两部分:
肉体(类比机器的硬件)
灵魂包括记忆、思想、欲望、执念,类比机器的软件。
如果这样的思维逻辑可以成立的话,那么就很好理解“盗墓笔记”里的“永生”(或长寿)了。
周穆王渴望三千年后,以婴儿姿态出现;铁面生的七具疑棺:七个不同的人吃下含有铁面生记忆的尸鳖丹,七分之一概率;躺在陨玉里的西王母希望等过上千年后,在某一个不确定的时间苏醒;蚰蜒吞噬万奴王身体,实现记忆移植。
这些操作手法不同、方式各异,但透过现象看本质,无非是改变“肉体”(硬件)或“记忆(软件)两种形态罢了。
周穆王、鲁殇王、西王母研究的是“复生”。
好死不如赖活着,即使如现在人调侃:“活的真累,不如狗”,也没有人真心愿意如狗一般,孤独且默默死去。
普天之下,没有人愿意轻意去死,即使已经得到死神的召唤,也还是希望能通过药物、权势、金钱、人脉等等,动用一切资源,甚至不惜“孤注一掷”,进行最后一把“豪赌”。
贪生怕死、求生欲强烈是人的本能,谁也没必要笑话谁!
就像刚上战阵的新兵,在一阵炮击后,懵了,不仅没有爬出战壕对敌方开过一枪,反而尿湿裤子,尴尬无比。
这种情况,只会让从未进入战场的人笑话,说他胆小、怂,我要是你,一定会怎么怎么样,一定不可能怎么怎么样;而如果把这件事告诉老兵,老兵们只会沉默,丝毫没有笑话任何人的想法或举止。
事非经过不知难。挽着裤腿的人,全身不沾水的人,是永远不会知道河水到底有多深;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漂亮妇人,永远也不可能知道今天的锅(碗)有多难洗。
只有真正经历过,才能感同身受!才能共情,颇多感触。
谁都不想死,谁都想“活着”。
然而,人死不能复生,这是天律,自然界的法则!
任你是位高权重、只手遮天、狂妄自大、蔑视弱小生命、践踏他人尊严的人,终逃脱不了“终有一天死亡”的悲哀宿命,谁也打破不了这法则。
谁都活它一千年一万年,活它万古常青,活它千秋万代。
可事实上呢?活过百岁者,极少!
虽然如此,但或许可以“变成”其他形态存活或者重生
只要拥有那人记忆,基本上就可以实现重生。
比如:黑瞎子应该是周穆王重生;吴邪(张起灵)分别拥有铁面生的一部分记忆;陈文锦那么熟悉西王母,虽然她不是西王母转世,但她大脑里肯定有西王母的一部分记忆。
这些都是记忆的“迁移”。
而人与机器的区别是:
人有温度有感情、能爱恨,会哭闹,敢发声会表达。
而机器冰冷,没有感觉无法宣泄、无处倾诉。
现实世界里,机器坏了,无非三种情况:
第一种、最常用的:机器坏了
解决的办法:把坏了的零部件换下来,把好的,能配匹的装上去,继续运行;
第二种、软件坏了
解决的办法:先考虑重装软件,如果不行,整套系统重做一遍,再装软件。
第三种、机器和软件同时坏了
就是常说的无药可救。
解决的办法:放弃!换台机器:找一台跟它类似且能兼容全部软件的机器,同时在新机器上安装系统。
人生病或死亡,无非是机器硬件彻底坏死或者软件故障、系统崩溃,频繁宕机,不再正常“工作”运行。
对应这三种,也可以类比到“盗墓笔记”的宏观叙述中:
第一种是伏羲、张家古楼换血
伏羲思考的是“人兽共存”,主要考虑的对象是:蛇。
人的躯体取一半,也就是上半身,保留人的正常思维;
取“蛇”下半身,取其“长寿”的优等品质。
张家人想的是:改硬件,把周身的血换掉,换成“干净”的,就能“百病不侵”;其他人想到的“这台机器”坏了,只需要软件在坏死前转移到新设备里,哪怕新设备不是原来设备型号,不影响。
关键是能兼容这些“软件”(记忆移植、匹配成功)。
第二种是西王母
这身“躯体”我还要,在肉体死亡前,吃下尸鳖丹药,躺在陨玉里,熬它三千年,熬死尸鳖王,就可以重生,相当于“重做了套系统”
第三种、放弃肉体和记忆的是周穆王、铁面生、万奴王
周穆王幻想以“婴儿”姿态,保重记忆。
铁面生玩的“七分之一”概率,不管他是张三也好叫李四也罢,那怕是个陌生人,只要吃下含有铁面生记忆的尸鳖丹药的那一刻,但凡能苏醒者,大概率就是“铁面生”本人
面貌、性别、成人或婴儿都无所谓,只要记忆在,就行!
万奴王是典型的“机器也不要,软件全部进行迁移”
借用“中介”:蚰蜒这么个长命动物,吞噬上一代万奴王身体,给下一代,保存残缺的记忆。
当然,在迭代的过程中,记忆在逐渐衰减,到最后,人性部分全部丧失,万奴王就成了一个半人半兽的怪物。
“人”从母体中出生后,自会或长或短地过完一生,可以肯定的是:没有前世没有来生,只有这一世,这一辈子!
不管是通过多高明的科技手段,改良“躯体”(硬件)还是想法设法地迁移“记忆”(软件),说到底,都是徒劳!
秦始皇赢政、唐太宗李世民、明成祖朱棣这些开创历史,凭一己之力让国家彪炳史册的“巨牛”人物,他们都搞不定的事,你能搞定?
他们这些九五至尊的皇帝,在位期间,那个不是耗尽国帑,只为续命?结果呢,还不是身葬黄沙,埋入陵寝。
人性是贪婪的,可以根据环境的不同而有所“异化”,石头里开不了花,小水沟里种不了令人惊艳的水仙花、沙漠里养不出雍容华贵的牡丹,本质上都是一个道理。
“人”的好坏,一方面在于自身对外界社会的理解与参透,自我觉悟;另一方面在周围环境对其的影响与同化。
仅仅想坦然地说一句:“过好这一生,平淡走完这一世”,本身就含有无比的艰辛与无助。
感觉到的困苦时候多,开心愉悦时候少;
替别人撑伞的时间多,别人能想起来你也是个“人”,下雨天也需要伞的人少;
责任与义务多一些,权力与享受少一点。
没有人不辛苦/不难受,只是这些人不轻易喊疼。
张爱玲在《半生缘》里写道:“中年以后的男人,时常会觉得孤独,因为他一睁开眼睛,周围都是要依靠他的人,却没有他可以依靠的人”
所以,从现行社会运行法则和正常逻辑来理解与分析:
盗墓笔记里的宏大“重生”观,只是架空现实的一种虚无与缥缈,是作者南派三叔的臆想与天空行马,不可认真。
还是得好好思考一下,如何过完过好“我”这一生。
怎样才能不留遗憾,才能真正做到来的时候“轻轻的我来了”走的时候,也是“正如我轻轻的走”。
没有“意难平”(《盗墓笔记》里有太多意难平)
没有“可惜”(《盗墓笔记》里有太多可惜)
没有“后悔”,更没有“带走一片云彩”
当真正需要直面“走”的那一天,可以骄傲地对自己说:我已经活在谁谁(某些人)的心里。
或者说:我这辈子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没有做任何亏心事,我做人做事上对得起天,对下起得地,中间对得起“人”!
至于旁人怎么理解我,他们——是在我听不见的地方,是哭是笑/是打是闹/是怎么样也好,已经不是我身后所能知道或所能感觉到的了!
如此,便是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