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长大老黑年前没有出席汪寮镇举办的“乡贤文化交流会”,听说年前突然走了。
大老黑是其诨名,其谱名叫陈光祖,名字是他爷爷取的,希望他长大后事业成功光宗耀祖。可大老黑从小就天不怕地不怕,爬高上低打架斗殴成为孩子王,读到四五年级后实在学不下去了,就随其父到省城捡破烂。
几年下来,从捡破烂到顺手牵羊,再到租门面搞回收,平淡度日。大老黑虽读书不多,但聪明劲还是有的,加上在省城摸爬滚打多年,学到了不少人情世故。趁着省城大拆大建的好机遇,父子俩一合计就成立了拆迁回收公司,很快就干的风生水起,赚了个盆满钵满。大老黑发财了,出有宝马车入有大板房,老婆穿金戴银,走起路来带风,说起话来较横。
汪寮镇有个副镇长,负责镇办工业园招商引资,与大老黑是小学同学。副镇长当年那会老实巴交,只会听老师话读圣贤书,与大老黑简直是打柴的跟放羊的一样,根本不是一路人。有次老乡联谊会,机缘巧合两人见面了,于是乎一续再续,俩人推杯换盅称兄道弟就联系上了。
大老黑是搞拆迁回收的,没有项目进镇办工业园。副镇长仔细琢磨,搞好地方经济不仅要招商引资,还要引智引贤,经层层汇报,遂牵头成立了“乡贤文化交流会”,大老黑---陈光祖捐款20万,出任首届会长,一届五年,可无限期连任。陈会长一时风光无限,名扬十村八乡。
不久,省城大拆大建之风刮过,大老黑公司拆迁回收业务犹如昨日黄花,一日不如一日。大老黑索性关了公司,倾其所有于2019年底租下了繁华路段上的三层大楼,还抵押家产从银行贷了一大笔款干起了洗浴行业。
世事难料,三年疫情,可怜陈会长大老黑赔了个底朝天,一夜回到解放前。期间,他还是坚持每年春节前以乡贤名义为镇里捐点小钱,处处艰难。
去年初,大老黑无奈关停洗浴城,老婆另找别处打工,孩子高考不利上了技校。大老黑欠了一屁股债无所事事,终日浑浑噩噩以酒解闷。
长期的胡吃海喝、抽烟酗酒、熬夜打牌、疯狂娱乐的生活习惯,已经给大老黑肥胖的身躯埋下了隐患。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年前,农历腊月十五清晨,天刚蒙蒙亮,40多岁的大老黑起床小便,突发心梗倒地而去,连早饭还没来及吃。
呜呼,乡贤大老黑就这样猝然长逝,黯然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