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日记

姜稳根:小时候的年

作者:欧巧云   发表于:
浏览:77次    字数:2276  手机原创
级别:文学秀才   总稿:71篇, 月稿:0

  唐代落第诗人许棠《新年呈友》篇曰“一月月相似,一年年不同。清晨窥古镜,旅貌近衰翁。处世闲难得,关身事半空。浮生能几许,莫惜醉春风”。对镜端详,当青丝一步步被时光浸染,老父亲虽期颐之年,吾天命有加,感怀天伦之乐却事业无成,思绪翩飞,不禁想起小时候的年。

  君从桑梓来,说说家乡事。小时候的老房子在一个百年老村,据说几佰年从苏州阊门迁入。历史的新发现从一座百年青砖小瓦八扇门老房子找到答案,再一幢佛教场所白胡子爷爷们回忆得到考证。我小时候的老房子为一座顶头府茅草青砖木头门窗五架大梁结构体,那是特殊时期民间建筑标志。

  年味从腊月初八正式拉开序幕,条件好的农家找点糯米,籼米,红豆,花生米,缸豆米,扁豆种之类提前一天浸泡煮几碗腊八粥,“过了腊八就是年”。

  年味是人间烟火的热气蒸腾。腊月十五左右,农家开始淘米打粉蒸米团烀糕,做米团,糯米,粳米,籼米根据米的配制品种一般七三或六四配比,糯米为主料,粳米、籼米为辅料。糯米一般泡二十四小时左右,以保证做出的米团不至于太粘,冷却后泡水一个半月左右短期储存容易馊且粘口不成形,做到勤换水,适当加上点矾水,否则米团品质大打折扣。

  蒸米团,值得一提的是八十年代初老式石臼丁字木架脚踏式打粉,回忆沧凉满满,然后一家各司共职不亦乐乎。烧水,揉团、上笼、出笼。工作量最大的就是揉团了,放了假的我或小姐姐都会参于其中,苏北农村还喜欢做点红豆米团,由于馅儿限制,不宜长时间保存,所以数量较少。至于烀糕,仪式感工艺相当规范,一般是家有喜事请来专业师傅精心操作,在此不作赘述。

  那时候,过年少不了到农村土作坊加工做豆腐百页,大概十斤黄豆左右。豆腐百页基本解决了姐姐姐夫回娘家,长辈亲戚偶尔互相拜年菜品有限短缺的矛盾。民间俗语“拜年拜到十五六,有鱼没有肉”可见一斑。

  年味是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与随性安和。顺便表几句小时候的乡村年货备置,庄户人家买个五六斤肉堪称丰盛,下神二斤必须品,二斤咸肉储备,二斤做肉圆(狮子头)力所能及之宜。鱼有时候村鱼塘分个四五条,大抵是按人口分,一人一条。另外茨菇,竽头是必须品,殷实人家买点肉皮变蛋之类,青大蒜与百页组合是东台干丝绝配,因此青蒜成了农户家常小菜地主打品种之一。另外还有百合头青菜,经过霜雪的洗礼,它的生物属性有机升华,美味清香养胃,素有“打霜的青菜胜羊肉”美赞。

  “新年纳余庆,佳节号长春”。小时候的门笺(花钱)有许多农户找样版图纸自已刻,也有买现成的。至于春联,大多数都找德高望重的老教师、老干部代劳,也有自己写的,父亲大多自己亲自写。乡供销社村代销店有现成红纸墨汁卖,老教师,老村干部从不收费,辛苦不说,老前辈们还除夕前几天忙得不亦乐乎。中堂基本是毛主席像,福禄寿三仙图,根据时代节奏安排。两边三墙年画有十大元帅图像、门神、福娃、牡丹,梅兰竹菊,古典山水,四大名著题材,四大美女国画等,不一而足。

  年味是根与根的牵挂。八十年代到舅舅家拜年非常简单,一般六样,回礼二样,大抵是各一包大小京果,一包红糖,一包桃酥或麻切,二条阜宁产云片糕。屁颠屁颠地跟着父母步行渡船前往,父母大多在家预算要准备的茶食品种数量,不能出差错,否则少了基本社情礼仪亲戚之间会生隔阂。父母一般在家里事先用敬香用的红纸包装纸、为晚辈侄子或侄孙准备几个几元红包。两个舅舅拜过年吃过饭过宿后除了包个几元的红包给乖乖,还会有回礼放在竹篮里,基本是回一条云片糕和京果,寓意“糕来糕去,发财吉祥,莲生硕果”。记忆中我曾收过八十开外的外婆五元钱红包,欢喜之情若意外中大彩不言而喻。

  年味恰岁月的沉淀优质窖藏,打开瓶盖芬芳馥郁。拜年是每个8岁至14岁小孩的童真无瑕的往事。准备一个方便袋,约上二三个邻居小屁孩,穿上爸妈新置的棉布祆,千层底,老庄几乎一家不缺家家到,大约二个小时左右,各家的小孩都会在家里喜滋滋地审计战果,当然,最开心的是里面有多少个牛奶糖,比如大白免奶糖,当然高梁饴,花生糖也颇受欢迎,因为那属于稀罕货,至于普通糖果,也不会浪费,只是待到淡季零食匮乏消遣时光。

  年味是接地气的乡村之声。从人民公社到乡村转换,村里的文艺宣传队比较活跃,挑花担,舞花船是农村最常见的拜年方式。拜年对像主要为乡村组干部,军属家庭,企业主,教师等。挑花担,舞花船唱词一般是宣传党的辉煌成就,伟大方针政策路线,以及被拜人的品德成就,虽然有些虚夸之嫌,但也其乐融融,增添不少新年和谐乐趣。村文娱宣传队每到一家拜年,锣鼓暄天,鞭炮齐鸣,主人红光满面发红包、发香烟、发糖果等引来左邻右舍老老少少奔走相告与羡慕的围观眼神。

  年味是怡然自乐,难得糊涂。打扑克牌是苏北里下河地区村民们最主要的春节文娱活动方式。十一张,跑得快,抬扛,老式纸牌,几块(元)几十块(元)输䇔,亲戚朋友玩的是热潮,交流感情,不以赌博为目的。至于打麻将,也是2000年以后的事,大概是大哥大淘汰之后,小直板手机出现之时。

  年味是大红灯笼高高挂。春节丰盛的菜品让人应接不暇,从农村到社区,乡镇,城市各种风格饭店如雨后春笋拨地而起。村民有时会根据时间实力在乡村,社区,县城宴请宾朋,早己司空见惯。

  常回家看看,有机会互相走动走动,让爱之溪水不断流,不在乎礼品,红包大小多少,菜肴档次。若有爱,亲朋情在,菜根花生米小酒香。

  不让亲情走远,以一颗爱的心或包容、理解与拥抱,不让浮华、冷漠、物质碾压亲情人心。

  历史的年根轮不会倒退,我们回忆小时候的年,只是珍情蹉跎岁月如流,不忘初心,理智脚步节奏,把握今天,融入世界与未来。

【审核人:凌木千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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