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走在汹涌的人海,迷失了方向心也不自在,偶尔感受着冷风吹过来,有些伤痛只好藏进胸怀……这是《人间没白来》这首歌的歌词。我在这个月光如水的宁静夜晚,被如此灵动的词曲拨弄了心弦,它似乎契合了我的某种心境,触发共振,思绪在星光灿烂的夜色里悠悠行走。
人间没有白来,这是一直沉淀于心底的一种隐隐的淡淡的模糊感觉,这种意识多年前在我的脑海就有了开头,直到今天我才读到了它的结尾。著名作家米兰•昆德拉讲“这是一个流行离开的世界,但我们都不擅长告别。”他说出了人们向往生命长度的渴望心理,也隐喻了生命意义的话题。
人间没有白来,从时间的维度瞭望,人类的历史可谓沧海桑田,我们的人生在宇宙时空坐标中,更是弹指一挥间。不同视角下的人生,生命的时间与厚度,有着不同的计算尺度,或长或短,或宽或窄。不过一路走来的日常生活,恰似一地鸡毛,并不完全有什么规律可循,所以我们也不必动辄就将鸡毛蒜皮的小事上升到哲学与科学的高度,无休无止。漫漫长路中,尽管我们在体力与精神的双重困境里奔波,生活的重压让我们孤立无援,但一位哲人说得好“你要爱空空的时光,才能勇敢面对虚无的人生”。每个人各有不同的人生之路,彼此共情的只是沿途的风景似曾相似,年少时,我们天真无邪,快乐无边,甚至还有“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滋味;青年时,就像一首诗,记录着我们的梦想与追求,有点心酸的浪漫,说不明道不尽;中年时,职场险恶,一股“人在江湖飘,难免被挨刀”的况味,使人有吟不倦的“痛苦领悟”,外加上有老下有小的重任,让成年人的世界一片迷茫,忙碌着似乎谁也看不见谁;到了老境,当我们知道自己的人生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生命已经走过了一大半,蓦然回首,遥远的往事让我们禁不住潸然泪流,不仅发现天空完全黑了下来,而且才渐渐读懂作家周大新《天黑得很慢》一书里令老年人有点窒息的“五种风景”……
人间没有白来,从时间的经度回望,生命不是通往结局的直行线,这其中百转千回,九曲十八弯。心理学家说,我们终其一生,都是为了释怀痛苦与遗憾,在迷茫中找回自己。“回首向来萧瑟处,也无风雨也无晴”。人生苦短,没有完美的底牌,多有不如意,很多人看上去一副光鲜亮丽的模样,可那并不等同幸福,只是人们借用酷似幸福的衣衫乔装打扮,走得近了,交流多了,掀去外衣,你会发现他们忧愁般的内核与苦涩。“天命无怨色,人生有素风”,成功与失败、获得与失去始终伴随着每一个人。自己的故事自己留着就好,说浅了不感人,说深了没人信,说多了有可能成为一个笑话。只要给岁月足够的耐心,都将会得到回报,春天来了,桃花开了,秋天到了,金黄一片。一位医生说,从绝对实用主义色彩来看,死神永远是最后的胜者。在我们有限的生命里,要学会忧乐随心,不必怨天尤人,也不必感慨不公,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本身也没有公平的答案,就如作家刘瑜所言:“我们唯一的平等就是无知。”
人生路上,多和意气相投的人同行,常与有趣的灵魂结伴,虽不及李白“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对月”的潇洒,却也可约三俩好友一起出场,迸发出大口吃肉大杯喝酒的生活豪情,不在意非去酒店,路边大排档也行,来一个不醉不休。嗓子好的吼二声,五音不全的凑个数也无所谓,最重要的,激情到了,能毫无掩饰地说出那句响亮的台词: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人生豪迈,大不了从头再来,核心的是不用夸张,释放出“天地任我行,江湖我主宰”的气概。寂静与死亡是所有生命的底子,人生在世“你只管善良,福报就在路上”(泰国一句直击人心的广告词)。心存善念之人,福气自然如影随行,哲学家维克多•弗兰克讲:“人性中既有善良,也有邪恶,但最终决定的是一个人的选择。”人之初性本善,若善举是自己人生中美好的回忆,也不枉“人间没有白来”。
林语堂在一书中写道:“人生不过如此,且行且珍惜,自己永远是自己的主角,不要总在别人的戏剧里充当配角。”自己做自己的领导者,永远不要放弃这个权利。世界那么大,你可去看看,倘若你感到“城市套路深,想要去农村”,这也无妨,邀少许知己宿住乡村民宿,欣赏一番田野风光,释放出自己的苦闷与彷徨;如果你认为“乡村有点闲,城里更有钱”,这也无碍,约上几位同乡,有条件的乘飞机,手头紧的拼个车,来个说走就走的北上广旅行,瞄一瞄大都市的喧嚣与繁华,体验一番“北上广深超厉害,早茶点心好实在,科技创新不停步,机会多多等你入”。或是你厌倦了自己呆腻的地方,即不介意诗与远方的诚意邀请,到别人呆厌的地方兜兜风,吹散一身疲惫的尘埃,让故乡之外的雨淋湿心中最美的年华,不管是富旅还是穷游,关键是不要压抑自己,把自己憋成内伤,随心随意也不失“人间没有白来”。
知名学者余世存告诉我们:“读《论语》,它可以让你拿得起,读《道德经》能让你放得下,读《金刚经》能让你看得开。”每个人有这三家经典文献护身,身心不至于那么焦虑。《金刚经》是佛学中一部有影响力的佛经,现实生活中,人们对此愈发有一种不明觉厉的欣赏,尤其对于当下一些所谓“失败之人”,“信奉命运”似乎有安顿之功,不过“这就是命”的自我救赎更像是一种无奈的自我安慰。其实这个世界没有失败,只有反馈,本质上我们的人生是不存在失败的,因为我们来和去的终点都是一样的,你经历的所有失意和挫折,只是真实世界给你的反馈。因此每个人无论痛苦与快乐,无论平凡与伟大,也不论贫穷与富有,只要用心活过爱过,都能用自己的人生,抒写出靓丽的诗行,让生命洋溢出馥郁芳香的诗意,席慕容说:“生命到最后总能成诗”。
天地不仁 ,以万物为刍狗。时间虽像一个巨大的莫比乌斯环,无穷无尽,可人生却是在一次次做减法,往事并不如烟,来日也并不方长。著名作家马尔克思讲:“别错过机会,人生比你想像的要短。”季节有轮回,生命无重启,在这个我们只来一次的世界,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难能可贵,值得铭记,若无相欠,怎会相见。在短暂的人生中,一个人心怀感恩,孝敬父母,尊老爱幼,珍惜爱情亲情友情,也不啻是“人间没有白来”的最美诠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