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章,这一词汇承载着厚重的历史与文化底蕴,仿佛自带一种高冷、深奥且神秘的气息。近期,我国九章量子计算原型机的横空出世,更是为这个词汇增添了科技的光辉。它以76个光子构建的量子计算原型机,在求解高斯玻色取样这一数学算法时,仅需200秒,而全球最快的超级计算机“富岳”却要耗费6亿年之久。追溯往昔,还有《九章算术》,这部诞生于公元一世纪左右的中国古代数学专著,由张苍、耿寿昌撰写而成,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闪耀在历史长河之中。再者,战国时期屈原的《九章》,这是一部包含《惜诵》《涉江》《哀郢》《抽思》《怀沙》《思美人》《惜往日》《橘颂》《悲回风》九篇作品的短篇抒情诗集,犹如九颗明珠串联而成。九章也象征着古代帝王冕服上的九种图案,泛指多种图案,这些都赋予了“九章”一词深邃莫测、奥妙无穷的韵味。我国南海的九章群礁,单从名字来看,就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令人不禁心生向往,想要一探究竟。当我们深入探究,便会发现与九章相关的,都有着独特的历史渊源和故事,充满了神秘色彩。
九章群礁,宛如一颗明珠镶嵌在南沙群岛的中央,它是一座开放型独立复合深海大型环礁。其地理位置处于北纬9度4分至10度,东经114度15分至40分范围内,呈纺锤形,西南—东北走向,东西两端宽度不同,东段宽9千米,西段宽约14千米,总面积达558平方千米,犹如一片广袤的海洋绿洲。环礁内部的礁湖水深达50余米,其间分布着众多小礁湖和锚地,但这些地方难以躲避强风的侵袭。而环礁之外,则是深达2000—3000米的湛蓝海水,宛如一片神秘的深海世界。
九章群礁的礁体众多,每一个名字都蕴含着深刻的寓意。它由20个独立礁体组成,在南海诸多群礁中独树一帜。从最西端边缘顺时针排列依次为赤瓜礁、鬼喊礁、华礁、吉阳礁、景宏岛、南门礁、西门礁、东门礁、安乐礁、长线礁、主权礁、牛轭礁、染青东礁、染青沙洲、龙虾礁、扁参礁、参南礁(非正式)、漳溪礁、屈原礁、琼礁,还有一些未命名的小礁滩。1983年,我国正式公布九章群礁为标准名称。渔民们称九章,意为此处礁滩众多。其中,屈原礁的存在,不禁让人联想到九章群礁或许是为了纪念屈原及其《九章》而命名的。景宏岛是九章群礁中唯一高于海平面的岛屿,呈椭圆形,总面积约1.12平方千米,岛上最高点海拔3.6米。1947年,为纪念随郑和下西洋的副使王景宏,中国政府将其命名为景宏岛。鬼喊礁因风浪拍打发出呼呼声响,被渔民称为鬼喊线,1983年正式命名为鬼喊礁。牛轭礁因形状似牛轭,位于群礁一端,被渔民称为牛轭,又称九章头,1983年正式命名为牛轭礁。赤瓜礁因盛产赤瓜参(学名梅花参)而得名,1983年正式命名为赤瓜礁。其他礁体的名字也都富有象征意义,寓意丰富。
九章群礁的情况复杂多变,敌我之间的争夺异常激烈。目前,中国驻守着赤瓜礁、东门礁、西门礁、牛轭礁,控制着南门礁等。然而,景宏岛、染青沙洲、鬼喊礁、琼礁四处岛礁却被越军非法侵占,其他岛礁则无人驻守。1988年3月13日,中国海军进驻赤瓜礁,14日,越军3艘舰船赶来抢礁,爆发了激烈的海战,越军2艘舰船被击沉,另1艘重伤后在鬼喊礁抢滩搁浅。这场海战被称为南沙海战,赤瓜礁之战也由此得名。赤瓜礁西北距鬼喊礁仅约1.7海里,东北距琼礁约5海里。海战后,越军趁机侵占了赤瓜礁北面的鬼喊礁和东北面的琼礁。东门礁由于东南、西南和正西方向的岛礁都被外军侵占,这里不仅常有外国渔船非法捕鱼,还常有不明国籍的飞机低空侦查。2002年,我军曾以炮火射击为警告,挫败了越南企图抢占安乐礁和西门礁的阴谋。东门礁的守护任务艰巨而意义非凡。我国上世纪90年代在牛轭礁设立了主权碑,但越南近年来仍对其虎视眈眈。
越南在非法侵占的四个岛礁上均有驻军。以景宏岛为例,1974年2月5日被南越军侵占,1975年4月27日北越军趁南越军撤退之际占领,目前驻军规模估计为一个连约100人。越军将景宏岛作为侵占九章群礁的中心,在西南礁坪开挖了一条长300米、宽25米左右的水道供小艇进出,同时在西南部海滩建有码头,沿北部海滩修有工事,岛上还修建了营房、灯塔等军事设施。近年来,越南在岛上非法建造了所谓的“寺庙”和定居点,派驻“僧人”和平民,以图宣示“主权”。景宏岛地理位置重要,距西沙群岛约432海里,距越南金兰湾基地约340海里,距菲律宾苏比克湾基地约459海里,距马六甲海峡东口的新加坡仅513海里。鬼喊礁中部偏北处建有礁堡,周围还有一排排水泥柱,驻军规模估计为一个班10多人。染青沙洲于1978年3月被越南非法侵占,岛上建有较为完善的房屋等设施,驻军规模估计为一个排30人以上。琼礁于1988年6月,即3.14海战3个多月后被越南侵占,岛上建有一座礁堡,驻军规模估计为一个班10多人。
南海守岛责任重大,任务艰巨。九章群礁是如何被抢占的呢?这背后有着复杂的历史背景。中国内战后,国家分裂,蒋介石政权将海军力量集中在台湾海峡的防守上,中国大陆的海军力量也主要放在台海。特别是从1956年起,中国大陆实行了长达三十年的禁海政策,渔民最远只能前往西沙,直到1986年才允许海南渔民前往南沙作业。由于禁海政策的实施,渔民无法前往南沙进行生产,直到1985年,在琼海市政府的支持下,县农办主任及潭门镇副镇长率队先后两次前往农业部渔业局申请批准重启南沙生产,1986年终于获批。然而,当潭门派出5艘渔船重返南沙海域探路时,却发现那里已被越南等国占领。1987年,在联合国的推动下,我国才开始在南沙建设永暑礁国际海洋观察站。自赤瓜礁海战后,我国加强了南海岛礁的防守与建设,包括东门礁和赤瓜礁的守护。为了加强对南沙的控制和改善驻岛人员的生活条件,我国于2013年冬季至2014年6月在赤瓜礁进行填海作业,建立的赤瓜岛面积达0.102平方公里,同时开展了岛屿固边处理、种树绿化工程、房屋设施建设等。如今,赤瓜岛上已建设了太阳能发电场,并建立了一个直升机停机坪。东门礁于2013年底开始进行填海作业,填海活动开始前,东门礁仅是380平方米的混凝土平台,建有我军第三代守礁高脚屋。2015年1月,东门礁形成了一个7.5万平方米的人造岛屿,扩大了近200倍。东门礁守备队还控制着附近的西门礁、安乐礁等,与赤瓜礁和牛轭礁上的中国守护人员相互配合。如今,东门礁和赤瓜礁都已成岛,与永暑岛、渚碧岛、美济岛、南薰岛和华阳岛等共同拱卫着南沙,固守南沙。
2025年4月25日,我国自然资源部南海发展研究院联合自然资源部南海生态中心、自然资源部南海调查中心等单位,发布了《铁线礁、牛轭礁珊瑚礁生态系统调查报告》。《报告》基于卫星遥感和现场调查数据,首次全面系统评估了铁线礁、牛轭礁珊瑚礁生态系统状况,科学准确分析了铁线礁、牛轭礁沙洲的发育形成过程,以及导致铁线礁珊瑚礁生态系统退化的主要因素。《报告》表明,菲律宾炮制的所谓中国在铁线礁倾倒珊瑚碎屑、有关国家造谣沙洲的形成系我“填海造陆”等言论,毫无科学和事实依据。《报告》指出,长棘海星暴发是导致铁线礁珊瑚礁生态系统严重退化的主要因素,热带气旋袭击以及频繁的人类活动,特别是菲律宾在中业岛持续开展施工建设也是影响铁线礁珊瑚礁生态系统健康的重要因素。
随着全球气候变化背景下海表温度的进一步升高,包括铁线礁、牛轭礁在内的南沙群岛岛礁面临大规模珊瑚白化风险。后续,我国将进一步加强对铁线礁、牛轭礁及周边海域的调查研究、评估和保护,深化长棘海星暴发预警和防控机理研究,努力减少人类活动等外部因素对珊瑚礁生态系统带来的不利影响,提升珊瑚礁生态系统的多样性、稳定性和持续性。
九章,是中国的独有名词。九章群礁,是中国的领土领海,赋予了中国人的神圣使命。我们有先祖《九章算术》的聪明才智,有屈原大夫忧国忧民的情怀,有九章量子计算原型机追求卓越的激励,我们有决心、有信心、有能力立足九章群礁,捍卫南海主权,守护好祖国的南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