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 手
汤碧峰
那是汤以蓦进幼儿园小班一个多月的一天，早上小鸟在窗外鸣叫，太阳公公进了阳台，汤以蓦还在呼呼大睡，爷爷把他叫醒，对他说：“宝贝，快起来，要迟到了，小朋友在等你了。”
汤以蓦一下子瞌铳醒了：“谁呀?谁等我了?是奇妙吗?”
“奇妙是谁呀?”爷爷问汤以蓦。
“奇妙是我好朋友，我有一个好朋友。”汤以蓦告诉爷爷。
从这一天起，汤以蓦早上不再哭泣，不再问爷爷：“爷爷，为什么还要去幼儿园呀?”
爷爷送汤以蓦去幼儿园，问陈老师：“奇妙是谁?汤以蓦说是他好朋友。”
陈老师笑着说：“奇妙是我们班最漂亮的女孩，草莓组的。我们让小朋友做夹心饼干的游戏，自己找朋友，放一枕头在中间，两人抱一起，汤以蓦找了奇妙。”
爷爷说：“汤以蓦真利害，知道找漂亮女孩。”
这以后汤以蓦的好朋友不断增加：苗如涵、孙笑、金英全、余梦泉、毛毛、嘟嘟……
大班了，幼儿园最后一个学期，毕业照都拍过了，爷爷问汤以蓦：“你现在班里和谁最好?”
“孙笑呀，她喜欢我，我也喜欢她的。孙笑最聪明了，识好多字，数学也最好，我们都问她的。”汤以蓦毫不含糊地回答。
孙笑也是苹果组的，坐汤以蓦左边，陈老师还把他们俩人的合照放在家属群里，头挨着头，笑得自然，拍得像结婚照。
“孙笑说，我们以后要结婚的。”汤以蓦对爷爷奶奶说。
“哪平时和你牵手的是谁呀?”爷爷知道小朋友都是一对对手牵手的。
“余梦泉，我一号，她十七号，我们两个排第一的。”汤以蓦回答爷爷：“余梦泉也悄悄对我说：我以后要和你结婚的。”
“哪你到底喜欢谁呀?结婚只能是一个的，不能和两个人同时结婚的，这是个严肃问题。”爷爷对汤以蓦说。
“我还是喜欢孙笑，不过我说和孙笑结婚，余梦泉会生气的。”看得出，汤以蓦对这个问题有点纠结。
“那你去问一下余梦泉，她会不会生气。”爷爷说。
“好的，我去问一下。”汤以蓦同意了。
几天后，爷爷问汤以蓦：“你去问过余梦泉了吗?她有没有生气?”
“没有，我没有问，余梦泉不会生气的，她很高兴的。”看样子，汤以蓦有主意了。
这天汤以蓦回家后对爷爷说：“今天老师批评吕响铃了，他摸孙笑衣服，老师说他：你怎么可以随便摸孙笑，孙笑有老公的，他要生气的。”
爷爷奶奶都问：“老师说的孙笑老公是谁呀?”
“是我呀。”汤以蓦认真地说。
“哪你有没有生气?”奶奶有点好奇。
“我说是没说，但心里还是有点生气的。”汤以蓦说。
“不管是别人还是你，都不能去摸女孩子，女孩子是不能摸的，知道吗?”奶奶教育汤以蓦。
“知道了。”汤以蓦记住了。
前几天作者群的朱樵老师，发了一个幼儿园大班小朋友“牵手”的视频，视频里一排男孩子一排女孩子，让女孩子自己挑牵手对象。第一个男孩子就是不让别人牵走，一直等倒数第四个的女孩上来牵手才高兴而去，他们像是预先约好的。
爷爷奶奶都将视频放给汤以蓦看，问他：“你会让谁牵你的手?”
“我当然想孙笑牵，不过孙笑排后面，没等到她，早就被余梦泉牵走了。”汤以蓦回答说。
“你就不会像那个男孩那样把人家推开，不让人家牵。”爷爷奶奶为他出主意：“男孩子也可以有选择的。”
“那不行，好多女孩子都喜欢我的，谁先牵就只能跟谁走了。”看得出，汤以蓦还是很顾及女孩子面子的。
“这孩子什么性格?长大了要是随便被人牵走，那是要为他担心的。”满头白发的爷爷奶奶，在继续讨论着这个话题。
在爷爷奶奶的耳边，回荡着那首“牵手”的背景音乐：
就这样牵着你的手，
慢慢的往前走，
走过一春又一秋，
直到皱纹爬满额头。
……
二〇二一年五月十八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