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事散文

东京的旧与新

作者:胡迟   发表于:
浏览:50次    字数:6713  手机原创
级别:文学童生   总稿:29篇, 月稿:29

  (一)东京初印象

  从北京大兴机场飞东京羽田机场,落地踏进机场一瞬间,敞开的心情突然缩紧了:逼仄的空间、陈旧的设施、拥挤嘈杂的人群、长龙般拐了好几个弯的入境队伍……机场人员在各处比划着手势、高声大嗓维持着秩序,当然,脸上是带着微笑的。

  日本,和我想象的打开方式太不同了。

  经历了漫长的过境程序,又开始排队买西瓜卡。天湖说这次想体验日本的公交和地铁,他想离真实的日本更近一点。除了新干线,日本全境的交通,西瓜卡作为一卡通,可以畅行无阻。

  我在网上看帖,有一个人9天的交通费近6万日元。我让天湖每张卡先充3万日元,但每张卡充值达到2万,机器就拒绝充值了。后来事实证明,这个设计非常人性化,因为10天旅程我们每个人的交通费只花了1万多。

  我们拖着行李箱,地上电车地下铁,各种转乘。

  四人东游,我自命为唐僧。我既不懂日语,也不认路,处处需要他人照顾,属于那种没啥用的核心人物。老公呢,是沙僧。没有电梯,上下台阶时他负责帮我拎行李箱。外交和导航都交给儿子和他同学了,我们老同志只管跟着走。

  东京夜景

  日本的公交覆盖面广,但由于是各家公司分段运营,管理和指示牌千差万别,初来乍到,会弄得一头雾水。车上人很多,但很安静。各个年龄段的日本女人都妆容精致,神情清淡。男人们也是彬彬有礼,他们似乎不习惯结伴,每个人都像一个孤独的星球。这种氛围下,我们也自然而然沉默了,连交谈都变得轻声细语。

  天湖订的宾馆离浅草寺很近,是一家三星宾馆。订了两间大床房,后来才知道,所谓大床,是1.23米宽的一张床。去之前,天湖和他同学还在友情拉扯,各自表示自己要打地铺。我笑而不语,因为我看过很多帖子,知道日本的宾馆房间,属于那种转个身都要吸口气的,哪还会有打地铺的空间?

  果然,两个小伙子一进房间就傻了。据说当天晚上调整了半天睡姿,才勉强入睡。

  房间虽说小,但五脏俱全。很干净,24小时换气,屋内气味清新。我们简单安顿一下,就出门觅食了。

  找到一家面馆,进门后,发现内设很像深夜食堂的场景,陡然有了兴趣。老板是日式打扮,头上扎着头巾,他热情地招呼我们,递上菜单。菜单上有图片和价格。我们点了他的招牌主食:味噌拉面和煎饺。拉面很入味,饺子馅好像是肉和豆腐,煎得薄脆。

  日本的第一顿饭,吃得有滋有味。

  朋友问我东京初印象,我说,乍看有点老旧,但旧得很有味儿。夜晚,在东京的街头闲逛,就像多年前在苏州的酒吧一条街上散步,灯火迷离,但闪烁的夜是安静的,像走在一个不真实的梦境里,这里,既陌生又有些莫名的熟悉。

  秋叶原大街

  (二)秋叶原和皇居

  东京安排了三天的行程。第一天上午是天湖和同学念叨了很久的秋叶原,动漫爱好者的天堂。

  一大早,在便利店吃了几个饭团,就匆匆赶去,远远看见那条街上满是动漫人物的巨幅招牌,非常卡哇伊。一些店铺的橱窗里摆放着一些塑脂材料的动漫人偶,很逼真,但不在我的审美范畴中。

  两个孩子很兴奋,指着这个人物议论一通,又指着另一个人物调侃几句。整条街的店铺要到10点左右才开店,我们9点多到了就只能在街上晃来晃去。我在不同角度拍了几张图片后,就渐渐失去兴趣。很多家长会恐慌自己与孩子兴趣的脱节吧,以为这是衰老的标志。但我觉得,每个时代自有圈层,各自安好,也可以其乐融融。如果能找到铁臂阿童木、聪明的一休这种古早动漫周边,我倒是可以来一波回忆杀。

  店铺陆续开门后,在聒噪的电子音乐中,我们随着孩子上楼下楼各种转悠,我就奇怪,日本的店铺咋都没有电梯呢?上上下下折腾了几回,我的腰就吃不住劲儿了。各家店铺都摆着一排扭蛋机,开盲盒的另一种方式。年轻人跃跃欲试,老公强打精神紧紧跟随,我东张西望找饭馆,想着,咱们啥时吃饭呢?

  天湖的同学说附近有一家猪排饭非常有名。跟着导航转了几个圈,终于找到了。很小的店面,我们刚进去,就被满脸堆笑的店员拦住了。他指指街对面,说要排队。我这才看见街对面排了一溜长龙队伍,我刚才路过,还以为他们这阵仗,是要买最新电子产品呢。

  在东京小饭馆吃了第一顿晚餐

  吃饭排这么久?!我立马对美食失去耐心。后来的几天,我发现日本吃饭必排队,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不管是本地人还是游客,对于等待,似乎都习惯了。

  我们找了一家人少的饭店,吃了亲子丼饭。何谓亲子?就是一碗盖浇饭里,既有鸡肉,也有鸡蛋(温泉蛋)。这“亲子”标签,真是透着一种幽默的残忍。

  下午按计划是去皇居。老公开始兴奋起来,他终于从一头雾水的二次元世界来到中年人的舒适圈了。

  日本皇居只开放东御苑,皇居乍看很朴素,一点都没有皇家气派。但置身其中,发现这是一种“宜居”的设计。建筑白墙黛瓦,样式古朴庄重,大面积的草坪和形态各异的古松令人视觉愉悦。我拿着手机一直拍松树,觉得它们好像是从各种古画里移植过来的。

  游览的过程中,一直有“啊!啊!”的鸟叫声,是日本的神鸟——乌鸦。乌鸦在中国古代也曾一度奉为神鸟,不知啥时候,突然就成了禁忌之物。喜鹊,成为新宠延续至今。

  我们抬头仰望,偶尔会看见一只黑色的鸟扑棱棱飞起……在安逸明媚的环境里,它也变得活泼多了。打破了“老树枯藤昏鸦”的刻板印象。

  因为没有导游,我们转悠了半天才找到老公想看的“二重桥”。二重桥是连接皇城和外面世界的桥梁,据说是希腊风格的设计。不能登临,最佳观景区是护城河对岸。护城河边,一边是古老的城墙,另一边是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很魔幻的视觉效果。

  二重桥,似乎就是连接新旧世界的桥梁。新与旧,古老与现代,在同一片天空下互相凝视,握手言欢。

  在银座地铁的第一层,找到小野次郎的寿司店标识

  (三)寻找寿司之神

  日比谷公园是儿子圈定的景点,是著名的日比谷烧打事件的发生地。如今就是一个环境优美、花团锦簇的街心公园。我们找到一个露天酒吧,小憩了一会儿,喝了一点果汁。

  晚上转到银座吃饭。银座是日本著名商圈,但我对奢侈品没啥了解,潦草逛一逛,目之所及,都是和国内商圈差不多的景象。我们今晚选择品尝日本的寿喜锅。在包厢内坐定,一问,平均每人6700日元,约合每人花费人民币300多元,太奢侈了,每个人暗暗吸一口凉气。但想想出来一趟偶尔奢侈一下也未尝不可,就拿出大国风范,气定神闲地看着他们一道道上菜。不得不说,菜品很精致。而所谓精致,就是味道极好,分量极少。

  其实我到银座并不是为了品尝寿喜锅,而是想寻找寿司之神小野二郎的店铺。《寿司之神》是迄今为止我最喜欢的纪录片。在这部纪录片里,小野二郎将日本的“匠心”体现得淋漓尽致。

  纪录片里说他的寿司店要提前三个月预约,价钱昂贵。所以我没奢望品尝,只想到店门口打个卡,如果能探头探脑望一眼,与小野二郎劈面相逢,就更好不过了。

  用导航一查,没想到这个店是在银座地铁的第一层,很不起眼的位置。我们转悠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地方。但立马心生疑惑:作为一个网红店,除了地下铁过道的灯箱带有一个平平无奇的店标,根本没有任何醒目的气氛渲染啊!而且,不知是打烊了还是关闭了,店门紧闭,没有营业的迹象。

  咔咔拍照的时候,遇到一个东北哥儿们,也是根据导航过来打卡的。看到这个小店的寂寥冷清,他也很懵。我们探讨了一下,又上网查了查,才知道,虽然小野二郎在中国热度很高,但在日本,他的经营之道备受争议。据说很多人不习惯太有仪式感的就餐状态,而且,这家寿司店只招待熟客,所以非常小众。当地很多人认为,他做的寿司没有那么特殊,是被宣传加了滤镜。看来,即使在日本,传统与现代也并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水乳交融。

  春日局的塑像

  (四)偶遇春日局

  第二天的日程列了四处:东京大学、巨蛋城、早稻田大学、新宿。

  因为是自由行,我们的交通基本是地铁+步行。我这个喜欢跑题的人,常常走着走着,就会随心所欲。

  在赶往东京大学的途中,我们路过一处僻静的庭院。它在一个路口的深处,却莫名进入我的视野。再一看,路口伫立着一尊古代装束的女子雕像,下方写着她的名字:春日局。

  春日局是谁?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然后一致决定,进去看看。

  往那个庭院走的时候,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我们像是去拜访一个隐居已久的故人,心里有小小的悸动。

  庭院竹木掩映,曲径通幽,安静雅致。

  空荡荡的宅子,空荡荡的廊下茶室,檐下风铃随风摆动……除了我们,里面没有一个游客。如果不是下雨,我真的好想坐下来,在这里无所事事地发发呆。

  我随手拍了几张庭院的图片,这里看似朴素,其实非常精巧。建筑和园林的搭配,让你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幅绝妙的风景画。

  这里不卖门票,也无人搭讪。我们冒冒失失进去,又恍恍惚惚出来。这个叫春日局的女子,曾是这里的主人吗?她有着怎样的人生?

  晚上回去上网查资料,才发现我们竟然无意中与日本的一个传奇女子相遇了。春日局是江户幕府时期的人物,她从反贼之女、无名武士之妻到将军乳母、国家谋士,最后成为江户城的实权者,拥有充满戏剧化的一生。

  我们经过的,是她的晚年故居。

  一生跌宕起伏,晚年唯愿岁月静好。故居的这份寂寞和安静,也许正符合她的心愿吧。

  东京大学草坪上,抗议学费上涨的横幅

  (五)东京大学与早稻田大学

  我们应该是从东京大学的边门进的,没找到东京大学的标牌,迎面是一栋像天梯的褐色大楼,入口处有“东京大学本部”的标识。疫情之后,中国的大学顺水推舟开始了封闭式管理。日本的大学是可以任闲人进出的。我们懵懵懂懂走进去,一边东游西荡,一边开始按图索骥,找那些著名的景点。

  东京大学培育了16位日本首相和12位诺贝尔奖得主,但好像没类似优秀校友墙之类的打卡点。

  江户时代的赤门、1968年全共斗运动的发源地安田讲堂、取名于夏目漱石同名小说的三四郎池……

  和一些老牌大学一样,这里的建筑都是有故事的。如安田讲堂是由内田祥三设计,它有着独特的立面和扇形空间,成为了东大的标志性建筑之一。福武会馆由安藤忠雄设计,信息中心楼则由岸田英人与河野泰治共同打造。据说建筑师们还把地震妖怪镇压在建筑师的雕像下,祈祷减少地震。但我们溜达了一圈,这个传说并没有找到实物佐证。

  东京大学有一株百年银杏树,绿荫遮蔽苍穹。我们坐在树下的石条凳上,吃着零食,喝着早上提前泡好的茶,闲闲地看着不远处的安田讲堂。

  我最初知道这个讲堂,是在天湖写的一篇介绍日本左翼运动的文章里。当年,一群带着棒球帽的学生冲进安田讲堂,拉开了全共斗运动的序幕。1968年的东京大学,很像五四时期的北大。

  安田讲堂门前的草坪上,有几个帐篷,还插着一些写着“反对学费上涨”的旗子。天湖说,这估计是学生静坐抗议的现场。看来,不平则鸣的传统在东京大学传承有序。

  我很好奇,他们抗议成功了吗?还有,这个现场咋没人收摊呢?

  三四郎池风景绝佳,有点像缩略版的九寨沟。那种蓝绿色的迷彩恍若仙境。这里应该是东大的恋爱圣地吧,感觉这样的风景和青春版爱情是标配。

  在校园里还遇见一队练习日本弓箭的女学生,穿着传统的服装,张弓搭箭,英姿勃勃。传统,已经融入他们的日常。

  转到东京大学正门,发现是一个不大的铁门,看上去有点寒酸。东京大学没有国内大学那种醒目的牌匾,在校门口拍照,就好像在某个老旧的小区前留影。校门左侧墙上,挂了一个方正的牌子,写了校门开放时间,落款东京大学。我让天湖站在那里拍了一张。

  问天湖对东京大学印象,他说,外衣虽然有点旧,但气定神闲。

  中午打卡巨蛋城,嘉年华游乐园的感觉,熙熙攘攘。这天举办棒球赛,很多球迷蜂拥而来。我们挤在人群中,拍了两张巨蛋城外观图片就匆匆转场早稻田大学。我发现自己可能真的老了,不知啥时候开始,对人潮汹涌的场景有了生理性的厌恶。

  早稻田大学的社团活动海报

  早稻田大学的门脸似乎更潦草,或者说,我就没找到大门。路口有个指示牌,表示再往里走,就是早稻田了。我们顺着走,好像走着走着就在校园里了。在里面转着转着,又突然到了校外街区。开始和结束都很突然。

  查了一下才知道,早稻田大学在1935年(昭和10年)永久地撤去了正门的门柱和大门,为了彰显早稻田大学永远都不会拒绝想要学习的人,寓意大学将保持一种对外开放进取的人文精神。因此,早稻田的正门入口是没有大门的,其正门被称为“无门之门”。

  早稻田大学道路两侧有很多社团的海报,天湖和同学一张张看过去,似乎慢慢兴奋起来。这里的社团海报,除了艺术社团的一些活动,还有针对日本内政外交和国际局势讨论会的海报,比如国际问题研究、现代社会问题、声讨日本政府扩充军备等等……

  早稻田大学似乎比东京大学更加关注现实,更喜欢干预现实。他们让我想起早些年的中国大学生,对这个世界挥斥方遒,充满未来主人翁精神。反观如今的中国校园,好像少了这种青春的喧哗,变得甚至有点寂寂无声了。

  神乐坂老乡聚

  (六)神乐坂的老乡聚

  大清早,绩溪老乡邵叔叔发微信说,东京有个绩溪老乡听说我到东京,一定要请我吃饭。东京也有绩溪人?我又惊又喜。

  我们联系上后,他邀我去银座吃饭,我有些为难,我说昨晚去过银座了,今天晚上我们的行程安排是在新宿附近。

  他说好,那我在新宿附近订好餐馆发你位置。很奇怪,我们素未谋面,但交流起来却像相识已久。可能,这就是乡土基因的神奇?

  晚上,我们按照计划,逛新宿的歌舞伎街。新宿,吸引老公的是“歌舞伎”,吸引我的是“深夜食堂”。结果很失望,老公没看见歌舞伎,我也没找到深夜食堂的拍摄景地。我们人生地不熟,在灯红酒绿人头攒动的步行街象征性转了一圈,就直接赶往老乡订的聚餐地点——神乐坂。

  神乐坂是江户时代著名花街,如今是美食一条街。我们到的时候,这条街已经华灯初上,料理店、点心铺和咖啡馆参差错落,各有特色。有点像屯溪老街和黎阳in巷的结合体。烟火气和日本的地域风情搭配得刚刚好。

  订的餐馆沿着街面楼梯向下走,里面坐着各种肤色的顾客,正在欢声笑语,觥筹交错。这天晚上我们见了两个老乡,一个是在东京银座当主厨,一个是在东京做生意。

  主厨说,他在东京每月挣人民币6万左右,住在公司租的公寓里。他对目前的生活很满意。

  做生意的老乡祖籍绩溪,她本人在上海长大。她觉得东京的生活节奏比国内更从容,她不知道国内的生活为何始终被焦虑裹挟。是的,中国人似乎焦虑很久了,而且越来越焦虑,不知道为什么。

  他们见了我们很兴奋,聊得很嗨。以至于到后来,我们这一行人有点体力不支。日本的地铁10点钟之后就停运,我们在10点钟之前告别。

  在地铁口挥手告别时,感觉这是一次很家常的聚餐,很平常的散场。

  但回去后躺到床上,我突然意识到,他们俩与我的交集,说不定就是今天这一顿晚饭的时间呢?银座主厨下班后,坐了一个半小时的地铁辛辛苦苦赶来,请一个素未谋面的老乡吃饭。这样的见面,以后或许不会再有了。

  生命里有很多这样偶尔见一次的人吧?但他们组成的那些温暖的瞬间,也是人生小小的弥足珍贵的片段啊。

  浅草寺的签

  (七)浅草寺的签文、晴空塔的回忆杀

  浅草寺和晴空塔是第三天上午的日程。浅草寺据说抽签很灵,老公和我没有去凑热闹,两个年过半百的人,人生剧本演了一大半了,也不想提前看剧透了。

  我们让天湖和他同学去抽一个签玩玩。天湖抽的签文很有意味:“鲲鲸未变时,且守碧潭溪,风云兴巨浪,一息过天涯。”意思是,需要审时度势,稍安勿躁,静观其变,积攒实力,与时俱进。

  这种指引,亘古常新。能悟的人,肯定会有福报。

  晴空塔是很多动漫的标配场景。日本的文化传播颇有巧思,利用动漫带了不少货,也带火了日本很多标志性场所。去晴空塔的人摩肩接踵,我本不想凑热闹,但为了两个年轻人圆梦,还是硬着头皮排队。

  晴空塔的动漫走廊

  站在晴空塔上看东京,成功激活了我的密集恐惧症。那些高楼大厦密密匝匝,像一个密不透风的房地产沙盘。在房屋里进进出出,那些生动的人,在高空完全看不到。而如果没有人,这个拥挤的地方是多么乏味啊。

  晴空塔上,动漫回忆杀一波接一波,但这里没有我的回忆。我记得的那些人物和我的旧时光一起进入了另一个空间。

  听说《东京爱情故事》也重拍了。推文里,有一段话很戳心:“铁打的青春,流水的面容。没有人永远年轻,但总有人正在年轻。青春终将逝去,故事永远重演。”

  走在东京的街头,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我有时会下意识地找一个眼睛微笑得像月牙的女孩,她不一定是赤名莉香,也可能是那个曾经对世界和未来充满憧憬的我和你。

【审核人:凌木千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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