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故事

嘉靖皇帝的“上位”

作者:毛鹏举   发表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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级别:文学童生   总稿:34篇, 月稿:29

  大明王朝是汉人血脉最后的延续,从1368年(洪武元年,传奇皇帝朱元璋在南京建国)至1644年(崇祯十七年/清顺治元年),李自成攻北京,明将吴三桂降清,朱由检自缢景山(也叫煤山),清小皇帝福临(时7岁)入山海关,明朝灭亡,国祚276年,传十七任(十六帝)。

  正如“一只手伸出的五个手指头不一般长”一样,这十六位帝王中,自然不乏(洪武帝)朱元璋、(永乐帝)朱棣这般励精图治、雄才伟略(这样的“优等生”)。当然也有“不肖子孙”,如:(正德帝)朱厚照荒诞、(天启帝)朱由校高超的木匠手艺(“差”的不成样的“劣等生”)。

  这里最值得分析的,或许应该是第十一位帝王:明世宗(嘉靖帝)朱厚璁。

  朱厚璁在位45年(1521年—1567年),年号“嘉靖”。

  他的经历堪称“奇葩”,他所经历的事,完全属于超低概率(比普通人中五百万彩票,概率还要低许多)。

  简单总结就是:上位相当突然、信道信到魔怔,晚上睡觉差点被宫女勒死,最后,丹药吃多了,汞中毒,死掉了。

  这里,将用“伴君如伴虎——浅析嘉靖帝朱厚璁”系列文章(约七篇),简单展现这位帝王这个人(包括性格等)以及驾驭臣子(处理问题、杀伐决断)的能力。

  伴君如伴虎——浅析嘉靖帝朱厚璁系列(一)

  嘉靖皇帝的“上位”(大礼仪事件)

  任何一个人的成年行为,不管是离经叛道还是循规蹈矩,他的习惯以及性格的养成,多半不是“后天”的约束出来的结果,大概率是其“幼年”或之前发生过的某件不经意的事,在他内心埋下深深的“种子”,静待花开。

  然后,在成年后的某一个事的“诱引”下,之前的情绪或性格会“突然”发作,最后成为他一生“指引”或“羁绊”。

  很显然,嘉靖帝朱厚璁的性格里就有这样的“因素”,影响他之后对待工作的态度:二十年不上(早)朝‌,遥控指挥各级官员,牢固把控人事任免、优劣评定、财政开支等重大决定与事项。

  他性格暴虐:肆意廷杖近三百多次,整个明朝有廷杖大臣记录的,可能五百多次。

  终朱厚璁一朝,“贡献”了近二分之一。不难想象这一时期,有多少大臣死于廷杖之下。人间地狱,不过如此!

  导致他不认真上班,推崇暴力解决问题,很大程度或许是两件很重要的事情,对这位帝王的性格产生过深远影响:

  第一件事是突然上位后的“大礼仪”事件。

  第二件事是差点被宫女勒死的“生死劫”(也叫壬寅宫变)这里,先讲第一件事:“上位”(大礼仪事件)。

  一、突然上位

  朱厚璁是明宪宗朱见深的孙子,妥妥的“皇孙”。

  未来的“人生路”大体上是惟一选择:躺平,啥也不用干,当地方藩王,荣华富贵享受不尽,无忧无虑。

  但想“觊觎”帝王位,只能是“想想”,基本不可能。

  他能“顺位”当上第十一任皇帝,大概率是因为是他父亲的独子。

  他的父亲叫朱祐杬,明宪宗朱见深的皇四子,明孝宗朱祐樘的异母弟、明武宗朱厚照的叔。

  之所以把身份介绍得这么详细,是因为不管是“子”还是“弟”或是“叔”,都是“助推”朱厚璁坐上龙椅的“加速包”,更是“大礼仪事件”中,皇帝觉得自己“必胜”的重要筹码。

  朱祐杬只活了44岁,正德十四年(1519年)6月17日,这位一辈子不“出彩”的藩王,悄然死了。

  正德帝(武宗朱厚照)初赐谥“献”,即“兴献王”。

  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藩王的死,成为儿子朱厚璁当“帝”的重要砝码。

  朱厚璁这位王爷估计也没太多想法,好好给父亲守孝,之后继续花天酒地,当好地方上的藩王,就可以了。

  国家大事,不用你操心,也根本用不上藩王。

  结果,两年后,天上掉下“香饽饽”,出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正德十六年(1521年)4月20日,明武宗朱厚照驾崩,享年31岁(英年早逝)。

  史料记:由于朱厚照没有子嗣,在其弥留之际,首辅杨廷和预料到之后的继承人问题,他援引《皇明祖训》中“兄终弟及”的原则:“明武宗无嗣,应从其堂兄弟中按嫡长亲疏关系,选取嗣君”。

  明孝宗朱祐樘是明宪宗朱见深第三子,兴献王朱祐杬是明宪宗朱见深第四子,按长幼亲疏关系论。

  所以,朱祐杬的独子朱厚璁和明武宗朱厚照是堂兄弟,朱厚照是堂哥,朱厚璁是堂弟,最为接近。

  武宗朱厚照驾崩后的当天,杨廷和让司礼监请张太后懿旨,正式宣布朱厚璁为皇帝继承人,是为嘉靖帝。

  朱厚璁成为独一无二的“天选之子”。无敌是很寂寞的,朱厚璁傲视群雄,没有竞争对手。

  收拾收拾,进京当皇帝吧!

  随着朱厚璁这个地方藩王入京“述职”(当皇帝)的这个决定“执行”那一刻,一场不可避免的关于皇统问题上的政治争论,就成为必然,史称“大礼议”事件。

  问题很简单却很棘手。

  简单说,就是:

  1.现任皇帝朱厚璁应该对死去的武宗朱厚照、前前死去的皇帝朱祐樘怎么称呼。

  2.现任皇帝朱厚璁的死去的爹兴献王朱祐杬,又跟死去的武宗朱厚照、前前死去的皇帝朱祐樘是什么关系。

  这搁在民间,几乎不算是个事。

  明摆的:

  朱厚璁跟现在死的皇帝朱厚照是“平辈”(堂兄弟),前前皇帝朱祐樘,朱厚璁叫“四爸”(四大)。朱祐杬管现在死的皇帝朱厚照叫“侄”,把前前皇帝朱祐樘,叫“三哥”(兄弟辈)。在逢年过节祭祀时,朱厚璁对朱祐杬(墓)说:“爸,我来看你了!”

  然后,对朱祐樘(墓)说:“四爸,我来看你了!”对现在死的朱厚照(墓)说:“(堂)哥,我来看你了!”

  注意上坟这一点,基本上就是之后矛盾的焦点所在!但这事搁在皇家,绝非那么简单!

  1521年(正德十六年,也就是嘉靖元年)4月27日,已然当上皇帝的朱厚璁,下令群臣议定武宗(朱厚照)的谥号及生父(朱祐杬)的主祀及封号。

  这里说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武宗朱厚照的谥号。

  这个不难,智囊团们最后确定的是:谥号“承天达道英肃睿哲昭德显功弘文思孝毅皇帝”。

  第二件事,就不是那么容易了,朱祐杬的主祀及封号,是个“难题”,不太好办!

  为啥?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从国家层面上讲,有两件很重要的事情。

  一个是“祀”。祭祀,在传统社会是为祭礼,仪式庄严而隆重。

  通俗地说:

  一个是“戎”军事、战争,兵戎相见,就是打仗。也就是说:国家把“祀”(礼)和“戎”是同样重要的地位。

  现任皇帝嘉靖是刚刚去世皇帝(武宗朱厚照)的堂弟,不是之前皇帝(明孝宗朱祐樘)的儿子,而是侄儿。没有父子的明显逻辑。

  说直白一点,就是:嘉靖帝朱厚璁(现在)不知道该管明孝宗朱祐樘(三皇叔)叫爹,还是管朱祐杬(生父)叫爹。

  这在皇室继承上,是很严肃的问题,不开玩笑!

  这不知道怎么叫或者说不知道如何叫,就直接涉及朱祐杬的主祀、封号等一系列的问题。

  二、大礼议事件

  很快,这个所谓“大礼议”引起轩然大波。

  朝堂上瞬间分成两派:

  一派称为“继嗣派”。

  以内阁首辅杨廷和为首的“继嗣”,要求世宗改换父母。

  另一派称为“继统派”。

  当时观政进士张璁上疏责廷臣之非,提出了“继统”的理论。长达三年的“拉锯式”辩论,就此开始。

  嘉靖帝朱厚璁包括重臣张璁(此时还不是首辅)认为:还是管朱祐杬(生父)叫爹。

  那既然儿子是皇帝,接下来,是不是思考一下:“是不是应该追谥朱祐杬为先皇。”

  内阁首辅杨廷和、毛澄认为:“应该管明孝宗朱祐樘叫爹”如果这样的话,就应该“委屈”兴献王朱祐杬。

  杨廷和提议:兴献王改称“皇叔考兴献大王”,母妃蒋氏为“皇叔母兴国大妃”。

  祭祀时,嘉靖也“委屈委屈”,对其亲生父母,自称“侄皇帝”。

  等于,朱祐杬要把儿子朱厚璁“凭空让”出来,假装“过继”给三皇弟(明孝宗朱祐樘)。

  以后,祭祀时,标准语句不能喊:“爹、妈,(儿子)来看你们了”而是:“叔、婶,(侄儿)我来看你们了”。

  这,对嘉靖帝朱厚璁在情感上,是断然不能接受的。

  于是,双方就此,产生僵持。

  少年天子试图优抚杨廷和,并向毛澄厚赠黄金,欲使其改变主意,但两人是铁齿铜牙,不为所动。

  三、皇帝妥协

  嘉靖三年(1524年)3月,嘉靖朱厚璁无奈之下,勉强同意称父亲为“本生皇考恭穆献皇帝”,母亲为“本生母章圣皇太后”。

  “本生”:亲生父母,实际上,这是嘉靖帝无奈的妥协。

  “本生”二字实际上是想说,都承认:朱祐杬及蒋氏是嘉靖帝的生父生母。

  但在宗法上,嘉靖帝还是需要称孝宗朱祐樘(三皇叔)为“皇考(对亡父的尊称)”称张太后为“母后”。

  皇考:现任皇帝对其逝去的父皇的尊称。宗法意义上,去世的父亲。

  虽然,朱祐樘(三皇叔)、朱祐杬(亲生父亲)都已经过去,但在事实上,嘉靖帝还是被“过继”到了孝宗朱祐樘名下。

  这对年轻的嘉靖帝来说,有着“凭空多出个爸”的难以忍受,但又无可奈何,只好先这么着。

  对于,九五至尊的皇帝来说,这个事,不能就这么“不清不楚”就结束了,不给死去的亲爹争个“名分”,他绝不甘心!

  此时的朝堂上,皇帝与大臣们不是“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一门心思往前冲),把国家建设地更美好更富强,而是像“拔河”,势均力敌的平衡,必然需要通过外力或手段,最终形成“皇帝胜利”的可能性。

  如果朝臣“胜”,皇帝会无休止地“继续折腾”。

  对皇帝而言,既然这事跟你们这帮人说不通,搞不定,办法就简单了:打!

  四、左顺门案

  嘉靖三年(1524年)7月12日,明世宗诏谕礼部,14日为父母上册文、祭告天地、宗庙、社稷,群臣哗然。

  正逢早朝刚结束,吏部左侍郎何孟春倡导众人道:“宪宗(成化帝朱见深)时,百官在文华门前哭请,争慈懿皇太后(孝庄钱皇后)下葬礼节,宪宗听从了,这是本朝的旧事”。

  争慈懿皇太后(孝庄钱皇后)的事件。

  在明宪宗时期,大臣们争取将慈懿皇太后钱氏与明英宗朱祁镇合葬的事件。‌

  成化四年(1468年)七月初三日,北京紫禁城东侧文华门前,大批文武官员跪地哭泣,请求明宪宗朱见深允许慈懿皇太后钱氏与明英宗朱祁镇合葬。

  经过六个多小时的等待,明宪宗最终批准了这一请求‌。

  这里有一个明显的逻辑漏洞:

  何大人说的是先朝,也就是第八任皇帝:成化帝朱见深执政时期,朱见深当年可以说是顺应人心、政局稳定。

  但现在不是朱见深,换领导了(变天了),需先睁开眼睛看清楚:现在是嘉靖帝朱厚璁!

  而且他说的这个“钱皇后合葬”与“大礼仪”嘉靖皇帝怎么称呼生父朱祐杬,本质上讲,并不是一回事。

  “钱皇后合葬”当时是有明英宗朱祁镇当年的遗嘱,只是周太后(明宪宗朱见深的生母)不答应。

  一朝天子一朝臣,政策都变了,还拿以前,来说事?

  杨廷和之子、状元杨慎也说:“国家养士一百五十年,坚守节操大义而死,就在今日。”

  随后,编修王元正、给事中张翀等在金水桥南拦阻挽留群臣,何孟春、金献民、徐文华等又号召群臣。

  随后,两百余位朝廷大臣跪在左顺门,请世宗改变旨意。

  汇报问题后,所有侍从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朱厚璁下令:“锦衣卫(上),打!”

  明世宗在文华殿听闻门外哭声震天,命太监传谕大臣们退朝,但群臣直到中午仍伏地不起,企图迫使明世宗屈服。

  杨慎等人撼门大哭,“声震阙庭”。声音响亮,传遍宫廷,形容名声极大,影响深远。

  朱厚璁震怒,令锦衣卫逮捕为首者八人,下诏狱。

  此举令其他人更为激动,冲至左顺门前擂门大哭。

  朱厚璁再下令将五品以下官员134人下狱拷讯,四品以上官员86人停职待罪。

  7月16日,明世宗为母亲上尊号“章圣慈仁皇太后”。

  7月20日,锦衣卫请示如何处理逮捕的大臣。

  明世宗下令四品以上官员停俸,五品以下官员当廷杖责,因廷杖而死的共16人。

  左顺门廷杖后,反对议礼的官员纷纷缄口。

  五、完胜

  为时三年的“大礼议”,以少年天子(皇帝朱厚璁)大获全胜,告终。

  最后的“结论”是:

  朱祐杬(生父)被推尊为“兴献帝”,生母为“兴国皇太后”。

  明孝宗朱祐樘(三皇叔)改称:“皇伯考(已故伯父)”。

  这件可以说,是17岁的朱厚璁初登宝座解决的第一件“棘手”的麻烦事,我的“爹”是谁,我说了还不算,还需要如杨廷和这般老臣给我“平白无故”按个“爹”。

  管他什么宗法,倔强的皇帝认为:我的意思一定是对的,你们底下人只需要做好三件事:“听话,听话,还是听话!”

  皇帝朱厚璁开始不相信任何朝臣,对他们的控制产生强烈的欲望!崇尚暴力,经常使用廷杖来打击反对他(意愿)的官员。

【审核人:雨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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