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在我的店铺门口来了一个熟客。我抬头一看,又是那个混混。由于我没有过问他的名字,但知道他是混社会的,所以称其为混混。之前他说他是陇田镇和林乡的,这个乡有三个姓,姓林、姓谢,还有姓什么忘记了。
‘和林’。我直接称呼他的乡里。他一脸笑容,又是骑着那辆旧自行车。他一下子就进去,自说道:
‘我欠你四块钱,我记得’。是的,前几天我买了六条热狗肠,我只算他五元。他先付一元,还欠四元。他拿了习惯大纯生,和上次四元,共计还了八元。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我开个玩笑。说真的,尽管他是江湖混混,但他并不会随便为难人。
每次来的时候,混混总爱开玩笑,在我是不会介意的。但换做是我爸和我妈,他们的性情可没那么好。有一次,和林与我爸说着说着,我爸就发了脾气,想拿手中的不锈钢拐杖打他。但是他的右脚曾经摔断了,接了不锈钢的,一脚站不稳,差点摔倒。和林更加有恃无恐地笑嘻嘻的看着他。我忙说等下你摔倒了怎么办。于是我爸才放弃打他。要不是他残疾了,非狠狠打他不可。
又有一回,和林开的玩笑太大了,导致我妈非常恼怒,操起扫帚要扫他,让他有衰气。我带着警告的语气说你千万不能惹我妈生气,不然……。和林也很识相,马上走开。老人生气了,他得让着点。
他是个中等个子的青年男子,他自说他二十八岁。我问道你敢把微信的身份证号码给我看吗?他说敢,但是并没有打开。他的身体相当强健,皮肤较黑,但筋肉很发达,显然是练武的料。他说他去过鸡馆,也去过舞厅。他每次去都要花费好多钱给那些小姐。他说很便宜,而且她们都脸庞好看。他想怎样搞就怎样搞。那个三十多岁的东浦乡的小伙听了极其羡慕,谗的要命,说有机会他也会去。的确,和林每晚来我们这里坐的时候总会喝点啤酒,然后一边在微信和女人暧昧。他确实善于和异性聊天。
他还说,他以前曾经抬过死人的棺材,一天可以赚几百块。但可惜的是,他的亲人都纷纷指责他的不是,说他年纪轻轻就去干这种事,多丢人!于是后来他再也不敢了。但是假如不是本乡的,他还是要去。
他说抬棺材很好赚钱,一天能赚几百块钱。我爸就打住了他的话,说你年纪轻轻就去抬棺材,丢不丢人?和林却不以为然,还觉得自豪。但思索片刻,他说,年纪太轻是不能干这种事。
他喜欢听音乐,其实也不是音乐,而是歌曲。他经常聆听着同一首歌,很享受的样子。有一个晚上,他竟然骑着一辆破旧的摩托车而来,嘹亮的歌声响彻四周,劲爆极了。这小子,真会享受!
和林以前进过监狱,问他怎么回事?他回道是杀了人。他还说得很轻松,似乎杀人在他是寻常事。他说他到过峡山镇某个妓馆,他是去载客的。两个小姐站在那里。后来突然窜出来两名歹徒,显然是来抢劫的。两名小姐异常惊恐,和林镇定自若,大声喝斥:
‘你们是要干什么?’谁知两名歹徒却不识好歹,其中一个想要打他。但是和林可是个江湖高手,他功夫了得,没几下就被放倒,鲜血流了一地。另外一名歹徒见状,觉得不妙,立刻撒腿便逃。和林把尸体扔到了附近一条沟里面,下面有草,还有水。他捧了一些砂子撒在上面,以此掩人耳目。
‘后来呢?会不会被判刑?’我充满期待地注视着他。
‘后来当然进了监狱,判了三年刑’。他洋洋得意地说。好像这是幸事。他说律师要他赔偿几万元,他说那不如关进监狱。因为那时他没有钱。
‘那你不会被老囚犯欺负?’我好奇地质问。和林表示,我可是要打人的。有人想打我,但是我当时很勇敢,和他打斗,结果对方被他击败。他说,要不他就会被打。所以他只能狠起来,跟他拼命。监管员当然不允许他们殴打,把他们分开监禁。
在监狱期间,他们每天都必须工作,表现好就可以提前出狱。对于和林的英勇事迹,监狱里的人有的表示敬佩,赞赏他勇于和坏人抗斗。
和林表现良好,被提升为管理员。三年后,他终于出狱。
其实他并没有改邪归正,他还是原来的他。他说他自己也开过鸡馆,但是后来没再干那行。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如此成熟老练似乎与他的年龄极不相称。
我爸喜欢刨根究底,屡次三番的盘问他是干什么的。起初他说没有任何事。但是我爸才不信邪,没事怎么过日子呢?后来经不过我爸的再三追问,他终于说出来。他父亲是电工,会接电。我爸问他为什么不跟你父亲去接电?当电工每天有三百元的收入。他说他不会。我爸说不会可以练习呀!和林沉默了。而他自己会在清明时节前后为那些富人家的风水坟地割草。她买的可是进口的割草机,每台要几千元。换做是国产的,用了一阵子就坏掉了。而进口的机器较为锋利,质量优良,不容易损坏。据他所说,风水小的割三百块钱,大的要一千元。小的一天就能干完。而大的要花费几天。在主人要去扫墓之前他必须完成掉。任务完成了就致电给对方,然后就转钱给他。难怪他这么闲。那些风水的主人有些是峡山人,每年清明都会到金殴山乡祭祀祖宗。这可谓自由的职业。
偶尔他也不来,并非天天都到,或者每晚都到。
前几天,在一个夜晚,‘无耳’与和林坐在对面。两人说着说着不知怎么就吵了起来。他们争得面红耳赤,开口互骂,然后就干脆动起手脚来。接着又打斗起来。他们一来二去,谁都不服谁。我一见,连忙上前劝架。可是他们力气都太大,我难以架开。一直上了庭除,我怕东西被毁掉,极力想劝开。‘无耳’趁势操起写字桌上的电热壶朝着和林的头部砸去。和林想揍他,我急忙岔开他们。和林极其气愤,想要打他。我好不容易分开他们。‘无耳’又要坐到藤椅上。我恼怒了,说道你不能在这里。他说他要在这里。然后把他推到了旁边下面。后来又把他推到门口下面,叫他即刻走人。经过我的苦口婆心地劝架,‘无耳’总算悻悻地离开。和林也不再惹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