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感悟

记忆褶皱里的母爱

作者:吴炎   发表于:
浏览:0次    字数:1433  手机原创
级别:文学童生   总稿:5篇, 月稿:5

  我母亲出身于民国时代一个破落的大户人家。她虽不识字,但家学的代际传承,使她耳濡目染,比当时一般母亲都多了一层文化基因。

  母亲会讲很多民间故事,使抑恶扬善的传统文化基因,很早就植根于我的血管里,养成了我善良正直,兄弟和睦,寡欲无争的品格。她常常挂在嘴边的“教子诗”,几十年了,我记忆犹新。如“家有黄金把斗量,不如教子习文章。黄金无贵黑金贵,书比黄金价更强。”等等。她还会唱不少儿歌,传给了我喜欢听歌唱歌的爱好。记得解放初期搞土改,村里来了宣傅工作队,那些男女队员唱歌太好听,四五岁的我听歌入了迷。工作队转到第二条村去,别的孩子胆小不敢出村,就我一个小孩跟着人家走。母亲知道后,追上我,不打也不骂,只是默默地陪着我,去了一村又村,直到人家收队了才罢休。

  有一次母亲要到十里外的岭上打柴,走后许久,我才知道,就边跑边哭着追赶上她。到了山上,只见母亲又是砍柴又是割草,累得汗流满脸,背后的衣服湿漉漉的。而我那时还小,不懂得母亲的艰辛,又是叫渴又是喊饿的,母亲只好对我好言哄劝。后来她好不容易寻到了一个蜂巢,先将她的汗巾包着我的头脸,再用树枝拨打走蜜蜂,从蜂巢中取出蜂蛹给我解渴充饥,可她却被恶蜂螫得眼肿脸青。

  那年代,村里的孩子往往九岁十岁以后才入学读书,我母亲在我八岁时就让我去报名入学了。谁知老师说我还小,让我回去第二年再来。而母亲说“迟田莫种,迟仔莫生,迟书莫读。”她当时领着我回去请求老师和校长,才允许我入学了。

  记忆中,我小时候的夏天比现在热多了,为了降热消暑,母亲每年到了署热天,总会隔三差五地煮些冬瓜糖水或清补凉糖水给我们吃,这在隔壁邻舍,是罕见的事。同样,那时的冬天也比现在寒冷得多,早上天还黑着,就要赶到学校,村里的孩子宁愿迟到受老师责罚,也不愿按时上学,母亲担心我畏冷怕黑,就让我提着她事先烧红了的火笼,天天送我到学校。那时大人小孩都是饿时多,饱时少,碰上年成稍好,粮食多了点,母亲常常天未亮就摸黑起来煮些吃的给我吃了去学校。几年后,村里与我一同上学的几个小伙伴,只剩下我一人坚持读到小学毕业。那时正是全国都十分困难的六十年代初,各级学校都限制招生,全县范围招生的电白四中,也只招了两个班一百人,我以前十几名的成绩考上了该校。我的争气令母亲欣慰无限,喜在眉梢。当时,同我一起考上的几个同学,可惜入学时却折了一半。不是他们不珍惜这难得的读书机会,原因主要是拿不出二十八元的学杂费,也有挨不了饥饿,忍受不了四十里路的赤脚跋涉的诸多因素。我家同样不容易,是母亲忍痛割爱,贱卖了她的嫁奁——一张八仙桌和一顶平时租给别人婚嫁用的凤冠,再加上东借西凑,硬是让我读上了中学。

  那时很少有人买得起鞋穿,母亲心痛我每周始末,都要在铺着粗沙粒的公路赤脚行走几十里,就用攒积许久的三块钱,给我买了双用汽车轮胎做的“海陆空”鞋。在一个鸡蛋才值三分钱的年代,不少人家都拿不出三块“闲钱”的。三年后,入学时同去的几个小学同学,又是只剩下我一人坚持到初中毕业。

  是母亲,给了我坚韧不懈的力量;也是母亲,教我懂得好好读书,才有出息。想起母亲,眼眶会悄悄湿润——未尽的孝道,来不及回报的反哺之恩,都成了我心里最放不下的牵挂!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母亲的恩情,母爱的伟大,即使伐来三山之木做笔,倾尽三江之水为墨,也写不尽,道不完。白驹过隙,沧海桑田,远在天堂的母亲啊,您是否也记挂着,在人间,还有一个正在锥心追忆,永生眷念着您的白发儿子!

【审核人:雨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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