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散文

雨中漫语

作者:官彩英   发表于:
浏览:0次    字数:3493  手机原创
级别:文学童生   总稿:5篇, 月稿:0

  春雨淅淅沥沥,万物生长,便有了春的气息,有了春的声色。

  撑把伞行走在乡间的路上,春雨绵绵,无声地飘在伞上,路边一树树洁白缤纷的梨花,雨雾迷离,几乎可以听见花瓣儿在春天里颤动,叶儿在微风中舞动,与空气发生摩擦,这声音絮絮而怡然、灵动又清新。

  春雨淅沥,滴滴答答地敲打着伞,声音清脆悦耳。河里的水潺潺流淌,石块清澈见底,好些水鸟栖息在河岸的树上,偶尔飞落河里找寻食物。鸟儿飞翅膀扇动扑腾,掠过水面,钻进水里突地又飞向树枝。这些都会有声响,因为天地之大,因为下着雨,弱弱地传开,淹没在天地间,交织在雨水间。岸边林中的树木、蔓藤也在发声吧。树叶的汁液在叶脉里悄然流动,树枝皮的细胞在生长,蔓藤也在长长。

  听不见的声音,但能感觉得到那些响动。哲学著作中有一句名言:静止是相对的,运动是永恒的。想来也可以这样理解:就声音而言,寂静是相对的,响动是绝对的。我们置身于这个世界,世间的万事万物都会有声响。

  喜欢王维的诗句“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一种悠长而清亮的声音悠悠地传来,萦绕脑海,感受诗人淡薄的情致,以及醉心于大自然的闲适胸怀。喜欢陶渊明的诗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一种悠闲自得的意境,心境与自然融为一体物我兩忘,人与自然的完美和谐共处。虽然我们置身于这个喧闹的世界,但一切都不嘈杂。因为所有都可以与大自然亲密融合。

  雨依然在下,听雨敲打雨伞清脆悦耳之声,也是一种别样情趣。

  稻秧青青稻谷黄黄

  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是冷飕飕的寒风。寒风掠过田埂、掠过田里翻动的泥土,寒风带来了霜降。母亲希望霜降后最好能下雪,母亲说霜雪专门对付田里的害虫,来年稻谷一定会大丰收。

  霜雪乘着寒风而来,人家屋顶上、田野里、山尖上布满了厚厚的亮晶晶的霜雪。母亲说:“幸亏把全部田都已经犁了,霜雪会把泥土里的害虫都冻死。”母亲的神情洋溢着喜悦,眼里似乎看见来年绿油油的秧苗金灿灿的稻谷。

  开春了,布谷鸟啼叫。母亲浸谷种、撂秧行,待谷种发芽后播种秧苗,用竹篾在秧行左右两边弯着来回交叉并插在泥土里,接着用尼龙纸面料盖在拱起的竹篾上,最后用泥把尼龙纸的边角固定,发芽的谷种在里面安适地生根成长为秧苗。

  春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偶尔太阳光露一下脸。掀开尼龙纸后的秧苗嫩青嫩青,几天后泛青绿青硬朗。我们跟着母亲脱秧插秧。旁边戴斗笠用耕牛耙田的杜叔叔说道:“上丘叮咚,下丘叮咚,问你一日插几多头禾苗?”二哥直腰说道:“左脚嘀嗒,右脚嘀嗒,问你一日走几多个脚印?”杜叔叔哈哈大笑:“小家伙会把问题抛给我。”母亲连忙呼喊快点插秧,要不没插完这丘田天黑都不能回家。突然间我觉得自己的脚有点痒痒,抬脚一看草根大小的沙蚂蝗紧贴我的脚,我大哭起来立马跳蹦在田埂上跺脚,就差点把田埂跺崩。母亲说不怕不怕,急忙过来把沙蚂蝗从我的脚上捏拉开,大哥接过母亲手里的蚂蝗,说用一根草荆要把它里外窜反过来。我看见我脚上殷红的血从蚂蝗咬过的地方渗出来,我一阵头晕,心惊肉跳,又一阵哭闹,完全不顾周围的人对我的举动觉得可笑。母亲叫二哥带我先回家,她与大哥插完后回家。那一晚,我发烧生病了,对于农田的干活,蚂蝗是我的噩梦。成年后,蚂蝗是我跟随母亲、兄长田间劳作挥之不去的记忆。

  插秧后便是望水(看看田里有没有水、会不会太满的水)、施肥、耘田(施肥后用脚在田里秧苗间踩踏)、拔草、杀虫等,秧苗转眼间茁壮成长,田间一片绿油油。阳光下,青青的禾苗随着微风舞动,舞动间又似乎在诉说着田间世事。

  眨眼睛,禾苗长穗成串,稻穗从梗边的开始成熟,稻穗成熟到一半便弯腰,成熟到四分之三后弯的更沉,稻梗也在不断地变黄。母亲立在一片金黄金黄的田边,用手拖一拖稻穗,沉甸甸的稻谷在母亲手里母亲越发觉得稻谷成熟了。母亲便带着我们兄妹收割,面朝稻谷背朝天,镰刀在手中挥动,汗水滴落在田间滋润泥土也会化成肥料吧。

  收割后打禾机打出的稻谷晒在禾坪里,用耙谷的木耙来回耙动,耙出些许黄而泛青又蔫的禾叶,耙出些许飞扬的瘪谷,母亲浑身散发出汗水与稻谷香的味道。邻居说我家的稻谷迟两天收割会更好。母亲说没关系,瘪谷用来碾糠喂猪喂鸡,还要赶着插下造稻谷呢。家里主要劳动力是母亲,母亲是担心下造稻谷插得迟不结谷。每每回想起这些,我的心就涩涩的,一定要让母亲好好过晚年。

  北方人多种小麦,我们南方人多种稻谷。想来我前世是南方人今生也是南方人,从小跟随母亲干种水稻的农活,喜欢稻花香稻谷香米饭香。成年后也从未离开过南方,前世没吃够稻米饭,今生接着吃。

  稻秧青青稻谷黄黄,亦如我们人的一生不可辜负的年华。

  红花油茶熟了

  我家屋后的小山岗上种的红花油茶树长大了,有两棵上下种的比较紧密,茁壮成长,笔直、粗壮的主枝,散开的树枝树叶密密的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天然的小屋顶,阳光晒不进,微雨小雨也进不了。每当我来这小山岗看红花油茶时,我就会站在这“小屋顶”下享受这天然的露天屏障,感受风吹过的惬意,聆听鸟儿的鸣叫……。这些红花油茶枝繁叶茂,刚劲有力,从树的中部到顶端都挂了些果实。这是春华秋实的欣喜。

  红花油茶秋天开始结花蕾,冬天开始爆花,到春天才完全开花结果,又到秋天成熟。红花油茶开花、结果、成熟,成熟时刻果实还在树上挂着,花蕾就来了。这是生命的演变,也是生命的更替、轮回。红花油茶果实像苹果,一个个滚圆泛红微青,成熟时裂开嘴,露出油黑油亮的茶籽。一个红花油茶果实可以取出满手的一撮茶籽,捧在手心,叫人满心欢喜。

  红花油茶树还较小时,果实可以直接摘,当摘下几个看这边没有正要离开时,回头一望又有三两个咧嘴对你笑,就是掂着脚尖拽着树枝也要拉过来摘下。或者用竹竿、小棍一捅就掉下来,眼睛不能离开那果实,顺着果实滚动到停下的位置,再一个一个地捡。捡到没有裂开口的,用刀剖开取出果实。可是现在高过一层楼了,低的用钩子还能摘下,顶端那部分的用竹竿、杉树棍还是不能捅下来。望着那些高处的果实,咧嘴笑的没咧嘴的滚圆的,都好像等着我早一点把它们弄下来。这一切都交给时间与风吧,让它们更成熟,成熟到整个都裂开茶籽与包裹的果皮剥离,让风把茶籽一个个吹下来,我再来收捡。

  风吹下了的茶籽只能捡起一小部分,有些被小松鼠吃了;有些被小鸟小虫吃了;有些藏在落叶的角落深处。那些捡不到的就把它们交给大自然,馈赠给小生灵。来年春天,藏在落叶角落深处的茶籽,雨水滋润,发芽生根,长成小树苗。红花油茶大树下的小小树苗,都是一朵花结出的果实,都是一个个茶籽经受春雨的洗礼,破土而出。茶籽被大地唤醒探出头来,它就再也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它与人类不一样,它只能一动不动地站在这里,接受命运的安排。如果有人要,挖到别的地方去种,接受阳光雨露的滋润,也能长成参天大树。而人一出生,生命才开始。曾经的老宅中,是不是有个孩子的出生?是不是也曾在那老宅中的树下嬉戏、玩撒?我这红花油茶树下的小小树苗,希望也能长成参天大树。

  红花油茶果实全是宝。三嫂说,包裹茶籽的外壳烧成灰,可以给植物当有机肥且杀虫杀菌,可以稀释水用纱布过滤出来后做灰水滋粑。奶奶说过,咽喉肿痛小咪一口有消炎止痛的功效,小孩皮肤过敏等可用来涂抹,头部上火滴点头部可以降火,而我用来洗头养发,冬季里用来搽脸搽手当护肤品……。

  风吹过阳光下的红花油茶树,翠绿翠绿油亮的叶儿在舞动,红花油茶树又在积蓄花开、结果的力量。这几棵红花油茶树,是我心中的一片森林。

  小寒不寒

  你在路边的草丛中发觉一层白霜时,才真正感觉到了冬天的来临。

  霜是寒冬的使者,一夜寒风,山村路边小草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白霜;山村田野、菜园白茫茫的一片;山村人家的屋背上布满了雪白的霜,你就知道昨夜的寒气有多么的逼人。霜不是雪,但厚厚的一层白霜,看上去有点像雪,我踩在小草上的霜,感觉滑滑的、硬硬的,如果行走在这草丛上的霜中,一不小心会滑倒。这就是南方独特的霜降。

  霜降后也许就会有下雪,南方的雪,大部分是霜雪。雪夹着霜,霜夹着雪,落在地上变成冰块,也叫冰雪;落在屋檐上挂着或落在树杈上挂着,就是冰吊儿。北方的雪是纷纷扬扬飘落下来的,即是“未若柳絮因风起”,南方的雪是沙沙作响而落下的,即是“撒盐空中差可拟”。

  霜雪在一起演绎着寒冬,给来年又带来丰收年。

  小寒天又降霜了,我走在家乡九龄公园路边,对面的一片菜地,布满了白霜依然泛青,菜地旁边的小草也布满了白霜,泛黄,青白、黄白相间成一道风景。

  阳光照耀着隘子九龄公园的会客厅,聆听了两位作家的讲座,牵引着我的惰性,让我忍不住记下小寒不寒。

【审核人:雨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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