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阳楼有幸,因一诗一文而名扬天下。还没到岳阳楼,岳阳楼就开始在我的心中气象万千了。
一楼何奇?杜少陵五言绝唱,范希文两字关情,滕子京百废俱兴,吕纯阳三过必醉,诗耶?儒耶?吏耶?仙耶?前不见古人,使我怆然涕下!
诸君请看,洞庭湖南极潇湘,扬子江北通巫峡,巴陵山西来爽气,岳阳城东道崖疆。潴者!流者!峙者!镇者!此中有真意,问谁领会得来?
如一位老友,神交已久,只是未曾谋面而已。如今,实在难得,有幸相会,终于借假期一瞻其颜。
楼是奇楼,字是奇字,文是奇文,景是奇景。到这里来,可以赏奇景,品奇文,观奇字,登奇楼。老友名气之大,稍有文化的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与鹳雀楼、黄鹤楼、滕王阁一样,岳阳楼当之无愧!
我之登临拜访,也未能免俗。作为一介文人,除了借此机会拜访与瞻仰心中向往已久的老友外,也想写一点文字以记录自己的这次活动。相对名家、大师们的锦绣文字,我的小文实在不敢与之比肩。但是作为习惯,每至心中崇拜已久的名山大川、名楼奇阁面前,总想写一点文字作为纪念。至于文字优美与否,思想精湛与否,也就不做任何计较,只是想随意表达一下心中的感慨而已。
环视楼宇之间,古人、今人吟诗、作赋、著文可谓多矣!然而能够超出这一诗、一文之境界者实在少矣。大多不过亦步亦趋,描写江山丽景,抒发心中豪情,敬仰先贤而已。虽如此,但并不能阻止古人、今人那一番浩浩诗情,那一颗敬仰与膜拜之心。
一诗为《登岳阳楼》,一文为《岳阳楼记》。著诗者,杜子美也;著文者,范仲淹也。此诗此文,不用赘述,人人皆知。中国是文章大国,历代文人墨客多矣,每至前贤古人留下斐然文采的地方,都喜欢登临、膜拜,甚至于吟诗、作赋、写文,其行动无非是满足一下心中的夙愿,表达下对先贤的敬仰与怀念而已。
然而世间万事万物都存在竞争,诗文世界也是如此。既然写下了,那么优劣、高低、境界如何,人们都习惯评价、比较,更何况这是在文章大国。
“一楼何奇?杜少陵五言绝唱,范希文两字关情……”这副对联道出了人们对有关岳阳楼诗文的印象与评价。在文人们眼中,杜甫这首五言律诗毫无疑问应独占诸诗榜首,这不由得让人们再一次去细细品读这首气象万千的古诗:“昔闻洞庭水,今上岳阳楼。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亲朋无一字,老病有孤舟。戎马关山北,凭轩涕泗流”。
单是“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这两句,就足以让岳阳楼的境界开阔无边了,更何况诗人的心中还装着“乾坤”的沉浮,境界之大,不愧是千年以来文人心中的榜样。
“范希文两字关情……”这何尝不是《岳阳楼》的文眼——超出世俗之人的“忧乐”观。“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其心胸、其境界岂不是前无古人,独步千古?有一位作家说过:“世界上最宽阔的是海洋,比海洋更宽阔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宽阔的是人的心灵。”这何尝不是对这句话的最好的解释?这于人们而言,何尝不是一个提醒,何尝不是一种榜样化的示范?凡是到了岳阳楼上的人,看到此两句,我想没有人会不为之而动容,没有人会不为之而感动。
这种超越了个人的“忧乐观”,不正是无数仁人志士的信念与追求吗?有了这样豪伟的思想感召,我们的民族、我们的国家才能在艰难与困苦中披荆斩棘、昂然前行。
一位伟人说过:“一个有希望的民族不能没有英雄,一个有前途的国家不能没有先锋。”毫无疑问,站在岳阳楼上,心中装着“乾坤日夜浮”的杜甫和心中追求“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范仲淹就是我们的英雄。
“天地英雄气,千秋尚凛然。”在他们的感召与影响下,岳阳楼焕发出夺目的光彩,万千的气象。而这种璀璨与博大的气象,不正是杜甫、范仲淹们心中孜孜追求的美好境界与美好理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