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感散文

牟锡高 : 岁末何必话伤心

作者:牟锡高   发表于:
浏览:40次    字数:2029  手机原创
级别:文学秀才   总稿:57篇, 月稿:0

  2016年岁末,真是烦心透顶。自从11月下旬父亲走后,本当抛开烦恼忧愁,重振雄风,全身心投入到无限的学习和工作之中,但是,伤心的事儿接踵而至,让我永远记得的是:二零一六年农历二十五日早上6点50分,我20多年来情同手足的小姨夫,年仅49岁,在岁末回家的路上,在广西南宁第二机场高速,因同事项目部经理小陈应急驾驶失误,导致坐在后座的他,当场立仆,永远永远不能再见了。抛下了两个女儿、妻子,还有年迈的他的母亲。当时,我得知这不幸的消息后,蒙了!向单位请了假,匆匆地从温州上飞机,火速赶往出事地点——广西南宁。接待我们的是他所在建筑装修公司的副总陈某,我们根本见不到小姨夫本人的踪影,只知道他已安放在殡仪馆,处理事故的交警同志告诉我们家属,他根本来不及经过医院抢救,立刻从出事地点拉往了火葬场,等待后事处理。

  当我们第二天急匆匆赶到阴森森的殡仪馆地下室的时候,见到的情况让人咋舌:他悲惨地躺在冰柜里,头颅早已破裂,脑浆迸出,鼻子早已歪在一边,不见牙床,脸部半塌陷,上半身赤着胳膊,衣服满是血迹,凌乱的半遮盖着。我们根本认不出这就是陈岩君,我曾二十多年相处,情同手足的姨夫。当殡仪馆工作人员把那件血迹斑斑的西装平展开时,小姨—他的妻子才认出他就是自己的丈夫。此时此刻,我们家属的眼泪,那悲惨的哭声,我已无法言表。只知道,我至少没有从任何文学作品中看到,也没用从任何影视作品中触目过。我的天啦,我这情胜手足的姨夫,在严冬除夕将近,在家家户户准备过年的日子里,就这样在外地因意外车祸而丧生了。

  当场,我们还不能相信这悲惨的一幕,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这令人难以置信的现实,我们决定前往出事地点——南宁吴圩第二机场高速。

  这完全是人为原因造成的车窝丧生事故。在离南宁吴圩第二机场约9公里附近,天还蒙蒙亮,一辆天津长城牌轿车在空旷的左车道上以120公里/小时的速度在快速奔驰着,车里是北京某建筑公司岁末回家的员工,陈岩君因有公干,要转道厦门也同车前往。他本来一直坐在副驾座位置的,那天,却坐在后座的右侧,也许是没系安全带,也许是……

  当同事五人一行都沉浸在回家过年赶路的欢乐之中时,驾驶员小陈,公司项目部经理,37岁的年轻人,突然发现“前方施工,请绕道走”的提示时,或许是应急处置失当,更是离高速公路建筑隔离板太近,他惊惶失措,马上方向盘急速往右打,车子猛烈地撞上了右边高高的水泥栏杆上,由于惯性的原因,然后再转弯,车子又撞在左边的快车道边的石阶;更由于惯性,车子飞天而起,在空中不停的打转、翻滚、落地……陈岩君,也许就在这过程中被甩出车窗外,也许是二度被车辆撞压。他脑浆迸发,车道、隔离带、花坛绿化带,遍地撒满鲜血、脑浆。时隔3天后的下午,当我们去现场观察,以及从南宁市交警十二队的有关案卷资料中得知,他就在这几秒钟内,秒杀了,那惨景无法想象。更让人吃惊的是,车内其余4位同志都安然无恙,唯有他就这样被秒杀了,我们勘察了现场紧急刹车时留下的几十米长的深深的轮胎痕迹。

  鲁迅先生说:“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当我们去为他办理交涉和后事的一共8位亲人,除了我们几位大人,当时还有他家年仅9岁的小女儿。在几经辗转中,我们好不容易赶在过年之前处理好事故,进行遗体火化。当我们捧着他的骨灰盒,一步一步的向浙江台州黄岩头陀老家迈进时,沿途在街上听到了岁末鞭炮齐鸣,此时,我不知人们是在喜庆过年,还是在迎接陈岩君他的回家?我总觉得那爆竹声,特别地刺耳……

  姨夫陈岩君,他是一位热爱房屋装修工程的工匠,同行称他为陈总工程师。

  他初中文化程度,18岁学木匠手艺,年年在外做工,30年来都辗转于北京、上海、福州、厦门、南宁各地。在他还不到50岁的人生中,为他人不知装修了数以万计平方的高楼大厦,他有过事业的辉煌。他不仅是个装修匠,还担任分公司的老总,亲自负责某装修公司,同时自学成才。他虽只有初中文化程度,却参加广播电视大学,学习工程管理课程,能熟练地开发图纸软件,用现代化的电脑等手段设计、描绘出许多大厦的宏伟蓝图。同时,他把传统工艺与现代化技术密切结合起来。他自学成才,家乡许多亲朋好友的楼房别墅,都有他的手笔,却从不计报酬。

  他菩萨心肠。有时为了人家的工程早日完成,当甲方资金紧缺时,他情愿向亲朋好友借钱,去替甲方补缺,结果常常工程完成了,好心借给甲方的钱,常因种种理由有去无回,由此缠上了民事诉讼官司。家人也因他太不精明的处事而为之哀叹!

  岩君,我也不得不告诉你,在你走后的农历正月二十一日,我们家的里的104岁的老太婆也走了,临终前,还在怀疑你这么孝顺的孙女婿,过年了,为啥还没有来到她面前问候。因为她不知道你已经先她而去了。

  听说,迷信中有这么一种说法,不到花甲之年暴死之后,不管你生前如何善良,在那边会很苦的,会受尽阎王爷的各种折磨。我想:你虽年轻道行不够,那年过百岁的家里老太太,她的道行够到家了吧,建议你有困难去找她,同时祝你在那边潜心修炼,修出正果吧!

【审核人:凌木千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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