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小心把右脚崴了一下,痛得我眼泪都快出来了。但我仍忍住剧痛坚持上完课,等到放学,我的脚已经红肿起来,火辣辣的,每动一下如刀割一般。
到医院去看,可这个时间点医生都下班了。我想,不如找一个专业的足疗馆看看,明天根据情况再说。于是我把车开到一个非常僻静的巷子里,看见一个门市玻璃门上写着针灸、拔罐等字样的按摩店,我就火急火燎的一瘸一拐地跨了进去。
一位中年男子正在给客人按摩,见有人进来热情地招呼我就座。一位中年女子听见我痛苦的呻吟声赶紧迎了过来,小心地把我扶到按摩床上。
男子听说是脚崴了,一边给客人按摩,一边吩咐女子去冰箱里拿冰出来给我敷上。我说:“这么简单?冰就能解决问题?”
男子回答道:“放心,你这样的病人我见多了,他们都是呻吟着来,轻轻松松走的。”
我只得将信将疑地听从他们的摆布。男子停止按摩,找来几根布带子,把冰固定在我脚上受伤的地方,为了让冰尽可能地与皮肤接触,他们摆弄了好久。一会儿,我感到脚上一股刺骨的寒冷直钻进骨髓里,像是有人拿着刀子在割我肉般的疼痛,我忍不住大声叫唤起来。女子安慰我到:“没事,没事,一会儿就好了,这不是痛,这是冷。”
男子又回去给客人按摩,我仔细打量了一下,他有一张英俊帅气且白皙的脸,按摩的时候,目光一直朝着一个方向一动不动。哦,原来他是一个盲人。我这才注意到玻璃门上还贴着“盲人按摩”几个字。这时又来一位女客人,因椎间盘突出的而一路呻吟着进店的。男子大声地喊道:“雪莲,又来客人了!”
哦,原来刚才的女子叫雪莲,多么美丽而又富有诗意的名字。她赶紧出来,将客人扶到沙发上等候。听说我感觉有点冷,雪莲赶紧说:“那我给你盖一张小毯吧。”于是就转身来到我的邻床。可小毯明明就在她面前,她却用两只手在床上到处摸,来来回回摸了好几次才摸到了。我才明白,原来她也是盲人。
我打量了一下小店,打扫得干干净净的,东西也摆放得整齐有序,床单、被套都洗得雪白。我不禁惊叹起来,他们虽双目失明,可做事一点也不比常人差,想必一定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与努力。男子说他们开店已经十几年了,等客人走后,他们晚上才慢慢收拾店。雪莲也说其实给客人按摩非常费体力,不过干了多年也已经习惯了,就当锻炼身体。看客人们痛苦地进店,满身轻松地出店,他们非常高兴,觉得自己不是废人。
半小时后,我的脚没了之前那般疼痛。中途夫妻二人又给我换了好几次冰。一小时后,我的脚轻松多了,伤处也没了火辣辣的感觉。雪莲又给我轻轻按摩起来,我用力转动一下脚,感觉轻松自在了,下地试着走了几步,居然一点都不痛了。没有想到这对盲人夫妻的手艺如此了得。
雪莲让我再休息一下,就可以回家了,不过明天还要去做针灸稳固一下。我问他们孩子多大了,雪莲说:“我们自己没有生孩子。因为很久以前我们捡了两个弃婴,那时农村重男轻女,看着孩子被遗弃也怪可怜的。现在大的20多岁,我们已经把她嫁出去了;小的19岁,还在上大学……”我不禁对他们肃然起敬。
这对盲人夫妻,他们的世界是黑暗的,但他们却用坚强的意志,让生命之花在城市一角静静地绽放。
雪莲花,开在我心底的最美丽的花。(涂朝晖)
编辑:李玉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