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一个僻远宁静、青山绿水紧紧环抱的山村里,有一座陈旧破败的老瓦屋。这座老瓦屋如同一位沧桑的老者,默默诉说着岁月的故事。屋内,孕妇那撕心裂肺般的叫喊声,如尖锐的箭簇,时而划破寂静,时而捶着木板大声嘶吼:“幺娃子你狗日的,究竟死哪里去了,我疼得实在受不住啦!”
公婆满脸写满焦急,额头的皱纹如同沟壑纵横。婆婆对儿媳妇说道:“老幺找接生婆去了,我正在烧开水,他们马上就到。”
家人们,心急火燎地在室外等候,如热锅上的蚂蚁般来回踱步。地上的尘土被他们的脚步扬起,在夕阳的余晖中弥漫。突然,一声清脆的啼哭声骤然响起,宛如一道划破夜空的闪电,在这寂静的山村里轰然炸响。
此地风景美如诗画,四周青山、层峦叠嶂,宛如巨龙蜿蜒;绿水悠悠流淌,恰似银练飘舞宛如世外桃源一般。然而,贫穷却似沉重的枷锁,死死地束缚着这片土地,生活的艰辛如同一把无情的刻刀,在每一寸土地上,刻下了深深的沟壑,让人难以挣脱。
“恭喜恭喜,是个千金咯。”接生婆婆笑意盈盈,迈着小碎步忙个不停,她那脸上的皱纹,因为笑容而更加深刻,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瞧瞧这女娃儿,哭声嘹亮,将来是个有福气的人啊!”她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剪断脐带,动作轻柔而利落。
“怎么是个女娃?”产妇望着刚刚出生的女儿,眉头紧蹙,心情格外低落,那新生命似乎不是希望的火种,而是沉重的负担。
老幺也在一旁唉声叹气:“怎么不生个带把儿的?长大了还能扶犁耕田。”
婴儿百日那天,取名字,爷爷掐指一算,脸上顿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如同一朵盛开的菊花,他满面含笑地对着娃儿的父母说道:“好呀!这娃儿八字好,你们俩日后定要享她的福啊!善待这娃儿,好好抚养。”于是,这个女娃儿便有了乳名——阿秀。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母亲又生下了一个妹妹和弟弟,本就贫困的家境愈发捉襟见肘。弟弟的出生,总算给父母带来了些许欢乐,那欢乐仿佛是黑暗中的一丝微光。
“阿秀,在家带好妹妹、弟弟,别让弟弟跌跤,碰伤了。”母亲一脸严肃,语气生硬地吩咐道,那语气犹如凛冽的寒风,刮得阿秀的心微微一颤。
“好嘞,妈。”阿秀乖巧地应承着。
阿秀常常带着妹妹、弟弟,牵着牛缓缓走向野外。有时饿了,阿秀就带着他们在田地里挖红薯充饥。
“姐姐,我饿。”妹妹、弟弟眨巴着那双可怜兮兮的眼睛说道,那眼神犹如嗷嗷待哺的雏鸟。
“妹妹、弟弟乖,咱们先吃点红薯垫垫。”阿秀轻声安慰着他们,声音温柔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
尽管生活如此艰难,阿秀的心里却从未有过一丝抱怨。她总是默默地承担着照顾弟妹的责任,那小小的肩膀仿佛有着无尽的力量,犹如坚韧的翠竹,在风雨中傲然挺立。
某一天,父亲蹲在门槛上,病态的眼神中满是期待,语重心长地对年幼的阿秀说道:“阿秀啊,咱家里穷,你不读书了,在家看护弟妹,放牛喂猪做家务啊!”
阿秀望着父亲,目光坚定,倔强地应道:“爸,我知道啦!”她明亮的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小小的身躯仿佛蕴藏着无穷的能量,像即将喷发的火山。她深知家庭贫苦,明白父母的无奈,内心虽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望,但也只能将这份渴望深埋心底,暗暗发誓,定要靠自身努力改变家庭命运。
二
阿秀自幼机灵聪慧,早起晚睡料理家务,天天背着书包,步伐坚定地奔向知识的殿堂。当她顺利跨进初中的校门,命运的轨迹便在不知不觉中,开始了悄然的转变。
一个秋日的午后,阳光好似金色的瀑布,毫不吝啬地泼洒在蜿蜒的山路上。路旁的野菊花开得正艳,金黄一片,微风拂过,送来阵阵清香。阿秀牵着家里的老牛,手中紧紧握着书本,轻盈地踏上了山间的小道。老牛慢悠悠地走着,不时扭头看向阿秀,那模样似乎在与她进行一场无声的交流:“小主人,你可要加油呀!”
“老牛啊,你说我能走出这大山,过上不一样的生活吗?”阿秀轻柔地抚摸着老牛的头,喃喃自语。此刻,她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迷茫与期待,一方面渴望着外面精彩的世界,一方面又对眼前贫困的现状感到无奈,仿佛一只被困在牢笼中的小鸟,渴望着自由的天空。老牛“哞”地叫了一声,似乎在坚定地告诉她:一定能。
阿秀那如瀑布般的长发,随风轻轻舞动,发丝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眼神中闪烁着坚定且倔强的光芒,微笑如同山间绽放的野花,自然纯真。她拿着书本坐在石墩上阅读,秋阳炽热,阿秀的脸颊被晒得通红,汗水沿着额头不停地滑落,她用手背随意擦拭,那模样就像一颗在烈日下依然茁壮成长的幼苗。
老牛在路边的梨树下,吃着嫩草。树上,黄澄澄的梨子像小太阳一样挂在枝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阿秀像只敏捷的猴子,迅速攀上树,坐在粗壮的树枝上,咬下一口梨,甜美的汁液在口中迸发。她一边吃着梨,一边欣赏着大自然的美丽画卷,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和向往。此刻的阿秀,心中思绪万千:“我一定要走出大山,改变这贫穷的命运,让家人都过上好日子。”仿佛美好的未来,在不远处朝她频频招手,如同一盏明灯,照亮她前行的道路。
“老牛,你也来尝尝这梨子,可甜啦。”阿秀摘了几个梨子扔给老牛。老牛欢快地吃着,尾巴欢快地甩来甩去,似乎也在为阿秀的快乐而感到欣慰。
阿秀在学校里总是勤奋刻苦,一心努力学习。她深知只有通过自己坚持不懈的拼搏,才有可能改变自己和家庭的命运。
每天,她在天还未亮时就起床,背着那沉重的书包,踏上漫长的求学之路。一路上,她要经过陡峭的山坡和广阔的田野,才能抵达学校。
“阿秀,这么早就去学校啦?”早起劳作的邻居问道。
“嗯,弟弟、妹妹走得慢,我们早点出发,免得迟到了。”阿秀回应着,声音里充满了朝气,犹如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温暖而充满希望。每一次走在这条崎岖的路上,她都会暗暗给自己鼓劲:“阿秀,你一定行,只要努力,就一定能走出大山,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她在课堂上全神贯注地听课,课后认真完成每一份作业,最终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高中。
三
高中入学的那天,阳光洒在蜿蜒的山野小径上。父亲背着沉重的行李,在前头大步走着,阿秀紧跟其后。路边的草丛里,蛐蛐在欢快地歌唱,仿佛在为阿秀送行。
“阿秀,到了学校要好好学,别挂念家里。”父亲的声音打破了寂静,语气中饱含着关切与期望,那声音仿佛是一首悠扬的乐曲,充满了对女儿的祝福。
“爸,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阿秀的声音清脆而坚定,她的脸上洋溢着对未来的好奇和期待,心中满是对知识的渴望和改变命运的决心,那坚定的眼神犹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
离家三十多公里的学校,对于年轻的阿秀来说,这无疑是一段漫长又充满未知的旅程。然而,阿秀的心中,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望和对未来的憧憬。她在心里默默想着:“我一定要走出大山,改变这贫穷的命运。”她在心理上,做好了迎接新的挑战的准备,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她都坚信自己能够跨越,就像汹涌波涛中的小船,始终坚定地朝着彼岸前行。
学校的寄宿生活,条件艰苦。日常饮食,以玉米饭、南瓜和土豆片为主,偶尔只有几滴油珠的菜汤。
一次放假回家,邻居看到阿秀,关心地问:“阿秀,学校的饭菜,吃得习惯吗?”
阿秀笑着回答:“能啊,有得吃就不错啦,我不挑。”笑容里满是坚韧和豁达,那笑容仿佛是寒冬中的暖阳,给人带来温暖和力量。
哪怕生活如此艰苦,阿秀也从未有过放弃的念头,她深知自己身上背负着家人的期望,她不能退缩。
终于,一次极其难得的机遇降临。阿秀凭借着自身苗条的身材,优异的成绩与才艺,成功叩开了县直文艺单位,那扇庄重的大门。这对于一个土生土长于农村的孩子来说,如同梦幻般不可思议的幸运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