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趣事

童年回忆之儿时的走亲戚

作者:玉笛书剑   发表于:
浏览:155次    字数:3167  电脑原创
级别:文学状元  总稿:39篇,  月稿:1

  我父亲这辈的亲人不多,我父亲上面有两个姐姐,而我母亲只有一个姐姐,所以在我的记忆里,我家的亲戚不多。没有什么七大姑、八大姨,以及堂叔母舅。我父亲和母亲在家里都是最小,而我在我的兄弟姐妹之中也是排名靠后,我和大姐相差21岁,一代人的距离。那些和我同辈的表亲,基本是相差二三十岁以上。所以我的印象里,尽管表亲这个词显得十分含糊。但是,小时候走亲戚,却是十分乐意。那时,还没有领悟到血浓于水的亲情。只知道,一是能玩玩,二是有好吃的。

  我未见过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算人生遗憾之一吧。开始走亲戚时,已经有十多岁了。这样的年龄,肯定家里不可能让我一个人成行的,我都是跟在哥哥后面。逢大年初三,基本上都是去大姥(大姑母,我们肥东称呼为大姥)家里拜年。先前一天的大年初二,大姥的儿子已经拜过是他舅舅我父亲的年,我们去,算是礼尚往来。去拜年,和我二哥同行的很少,一连好几年都是和我三哥同行,因为我和他年龄接近,是最佳人选。

  大姥家和我家有着三公里的距离,去拜年的交通工具,就是两条腿,小小年纪,体力当然不是问题。记忆里,我和二哥(家里排行老五)、三哥(家里排行老六)同行的较多。

  娘家侄子来,大姥十分高兴也亲热。姑父去世得早,没有见过。每次去拜年,都是大姥张罗着接待我们。我们带的礼品和现在比起来,寒碜得不能再寒碜。两条糕(也不知走了多少家),一袋红糖(有时是八两装的,有时是一斤装的)。回家的时候,两天糕还要带回一条糕,寓意高来高去。

  去拜年,很早就从家里出发,三公里左右的,当时没有时间概念,就是不紧不慢地速度,估计有半个小时之上。大老远,大姥就看见了我们,从家里迎了出来,不大的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条缝。对我们嘘寒问暖的,大姥的态度感染着我们,我们自是感觉到什么亲切的东西。大姥知道我们来得早,肯定是没有吃早饭,迎进后,让我们先坐到桌边,她就张罗着烧早饭。多少年,我们的拜年早饭就是手工挂面打鸡蛋。当时的生活水平,也就逢年过节有这样的标准,平常日子,只有奢望。这样难得的美味,我们自然是风卷残云。吃过早饭,无牌可打,无景可赏,也就是在不大的村里转转。中午吃饭,即使我们不是小小年龄,也不会有酒。端上桌的,新鲜的都是自家种的蔬菜,荤菜基本是咸货。这样的菜肴,在平时饭桌上也很难见到。

  我母亲说,我大姥烧菜偏咸,好像盐是不花钱的。现在想来,不是大姥喜欢重口味,当时的生活水平,自是情非得已。有句老话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大姥一个人拉扯几个孩子,不勤俭持家,怎么可能将日子过好。我们是她娘家来的,对我们的礼遇,已经是尽己所能了。

  在我大姥家拜年,有一件趣事,至今尚值得回味。每次吃饭后,大姥怕我们吃得咸菜多,口渴。撤了桌子,就张罗着烧开水。当时,大姥家连一个热水瓶都没有,口渴,就是直接拿起水舀从水缸里取饮。每年只有我们来了,知道我们在街上,条件要比乡下略好点。也知道她唯一的兄弟(我父亲)十分疼爱孩子,唯恐怕怠慢了我们。大姥烧的开水并非纯开水,而是在刚刚煮饭的大锅里,没有完全铲尽的锅巴屑兑上井水烧开后,盛到大茶缸里,家里没有其他水杯,让我们兄弟轮流喝。大姥还戏谑道:“大姥烧的锅巴汤,比起你伯伯(父亲)的茶叶水怎么样?”我们中午吃的都是咸菜,此时,口渴得厉害,什么水到我们的嘴中都是十分甘甜。现在想起来,当时的优点糊糊的怪味锅巴水,和现在上千元以上的茶叶泡出来的味道,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此一时彼一时,那个年代的条件,人们的追求,首先是能生存下去,做梦都不会想到现在的生活发生了 天翻地覆的变化。

  大姥是和我父亲同辈,和我有着最近血缘关系的唯一长辈。还有一位长辈,我母亲的亲姐姐,我的大姨娘,只是在照片上见过。听母亲说,大姨娘很早就随着大姨父去上海生活。受交通条件限制或者是其他原因,直到去世都没有回到家乡。所以,这个亲戚,情感上的交流,大都是书信来往,互相问候。

  我父亲在世的时候,我二姥(二姑妈)的儿子,过年时,肯定要来拜年。二姥的大儿子,我几乎没有谋过面,因为年轻的时候就在省城上班,在工作单位安了家,父母都不在,就不回故乡了。过年时都是二姥的二儿子,我喊二表哥的来拜年。二表哥比我大了许多,他的儿子,喊我表叔的表侄们都比我大。许多时候,都是我的表侄代表二表哥来拜年。

  来而不往非礼也,二表哥来拜年,代表的二姥家的整个家庭,我们肯定也要走动走动。年初三去的大姥家,只要不是恶劣天气,年初四就去二表哥家。

  二表哥家住在现在的包公镇杨宋村,我小时候,还属于现在称石塘镇的石塘区。二表哥家住在村东,和我家的距离有十多里路,去的时候当然还是步行。好在是拜年的礼品极少,不需要负重,轻轻松松就走到了。二表哥家住在村东,出门就看见东大山。到二表哥家拜年,饶有兴致地是去和肥东地区仅有的高山来一个亲密接触。东大山又叫太子山,还是许多以后才知晓,居然有着南宋时期金兀术的传说。那时,太子山脚下已经建有军事用途的机场。尽管看不到战机,但是传闻藏飞机的山洞洞口,总会去光顾一下。

  在二表哥家,因亲情的使然,一家人的热情发自肺腑,二表哥会让二表嫂把家里的好菜做出来端上桌,招呼着我们可劲地吃,不要怕吃不好。

  最后一次去二表哥家拜年是,带着妹妹去的,此时我已经在外打工。骑着自行车去的。去时风平浪静,回家时,妹妹骑着自行车,在并不宽敞的石子路上为避让行人,慌张之下,一头栽进路边的水沟里,可把我吓的不亲,好在没有任何意外,算是幸运。

  后来,二表哥一家都去芜湖发展,杨宋村几十年间再也没有踏入。肺冠疫情的第二年年尾,二表哥在芜湖去世,前几天,居然念叨我的名字,想来还是亲情的使然。在我熟悉的几个表哥之中,二表哥相貌和身材都极像我的父亲。

  和二表哥一条路线,还有一个亲戚,是我母亲这头的。和我母亲是老表,我们称呼为大舅,其实是表舅,去掉表,显得更为亲热、亲近。因为是表亲,记忆里,都是我们去他家拜年。因为表舅,是我本地少有的亲人,我们去二表哥家,母亲会让我们带上象征性的礼品,顺道去表舅拜年拜了。大表舅每次对我们表外甥还能登门拜年,那种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总是拿瓜子、花生,找出家里好的糕点招待我们。我们在大表舅家里留下来吃饭很少,都是拜个年,丢下礼品去二表哥家。偶尔会盛情难却之下留住,桌上的菜十分丰盛。小时没有留意细节,只知道狼吞虎咽桌上对味的菜。后来,有所了解,大表舅家当时和大部分家庭比起来还算殷实。大表舅平日里挑着一个货郎挑子走村串户,他的大儿子在大队任职,温饱还是有余的。

  大表舅家的孙子、孙女都比我大好几岁,以至于他们见到我时,并不把我拿长辈看,总是在我表舅或者是表哥的呵斥下,极不情愿地吞吞吐吐,像蚊子哼式的喊我小表叔。现在想来,维系亲情的不是辈分大小,而是互相之间的交融互动。

  20世纪90年代,我父母都在世。年初五(大概时间),上海大姨娘家,大表姐带队,开着一辆大面包,来了十多人向我父母拜年。在我印象里,这是我母亲这边亲戚罕有的走动。这时的生活条件和我小时候已非同日而语。我们一大家忙碌着招待远方而来的至亲,两大桌都挤不下。推杯换盏,笑谈之间都是浓浓的亲情。

  那时的走亲戚,没有发红包的习俗,一个家庭如若能够温饱,能穿没有补丁的衣服,就算是对生活现状很满足了。我们小时候知道有压岁钱一说,口袋里有压岁钱,是有奢望而难求。大人的口袋都没有闲钱,哪里能轮到我们。走亲戚,用大人的话说,不能忘记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

  俗话说,一代亲,二代表,三代四代都完了。眼下和我同辈的表亲已经没有几人,不但因地域的关系,且都比我大许多,算是有代沟,平时都极少走动,就不用说,隔代的,因多种原因而疏远的。

  我已经花甲之年,越来越怀念小时候的走亲戚,那份纯真成为了永远回不去的往事。(写于2025年乙已蛇年正月)

【审核人:雨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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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回忆童年亲戚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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