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过后,随着气温回升,果然早晚在上班放学的路上就能听到鸟声了。那些小小的麻雀等鸟儿藏在大树的枝枝杈杈里,只闻其声,不见其形。只有那大大的喜鹊站立在道路旁大树枝头,让路过的人看得清楚。听着喜鹊叽叽喳喳的叫声,看着喜鹊从这棵树飞到那棵树轻盈舞动的身姿。或者是看着它们从电线、树枝上,飞到田间地头啄食鸡粪、猪粪。也或者是农民从养殖场拉来给土地肥料的其它牲畜粪便。来到学校里,校园的大松树上喜鹊的叫声此起彼伏,悦耳动听。这精灵、喜气的鸟雀似乎在向人们播报着春天的来到。
麻雀、喜鹊是我们这里最常见的鸟类,喜鹊在大树或者电杆上搭窝的现象在我们这里随处可见。村子里到处都会看到喜鹊的踪影,它有时落在墙头、有时落在屋顶、有时落在村民的院子里、路上、电线上。让人觉得喜鹊在自己眼里寻常得再熟悉不过了,它那黑色的翅膀和羽毛、夹杂着白色斑驳的腹部外形,十分灵巧、可爱,人们往往把它们亲切地称为“花喜鹊”。
民间有“喜鹊报喜,乌鸦报丧”的说法。所以,人们普遍喜爱喜鹊这种鸟儿,而讨厌一身乌黑的乌鸦。我们这里无论是小孩、大人见到喜鹊落在庭院里,或者停息在门前树枝上,都会欣喜地仰望观赏。而一旦乌鸦来到家门前或者附近,就会跺脚、甩手或者用石头、土疙瘩击打从而驱赶使其离开。这主要是人们的潜意识里,都有着喜鹊可以带来喜气和好运,乌鸦则预示着倒霉、不吉祥和厄运。尽管这并没有什么科学道理,可人们这样的偏见和认识却亘古不变。
我们这里亘古以来喜鹊就比较多,但在本世纪初的前些年,不知什么原因,喜鹊曾经有好多年找不到踪迹和身影。自2010年以后,我们这里的喜鹊又似乎回到原来可观的数量,甚至更多了,可以说是随处可见。听说为了改善这里的生态环境,国家在这里投放了一大批喜鹊,是不是这样,不得而知。但如今喜鹊越来越多了,却是显而易见、人们不争的事实。
大概在2015年左右,一天下午,我放学回家,快到村头的时候,看到从北边的天空,飞来远看像一片片大树叶子被风刮来的东西。那密集的样子,我原以为是来了沙尘暴,赶紧准备卧倒。结果近了才看清那是密密麻麻成百只喜鹊,飞到了村附近往南公路的几棵大树上。它们似乎在开大会,在几棵大杨树上自由飞翔,上下窜动,大约持续二十分钟左右,才渐渐离去。我从没见过这么多的喜鹊聚在一起热闹而壮观场面,就停下摩托车,边观赏这难得的盛景,边用手机拍照这精彩的瞬间。遗憾的是以后时间竟过得久了,我把拍的照片和视频都没有保存,全部都删掉了。
我在下庄教学点前后共工作了八年,在那里任教的时候,学校院子里有三棵大大的柳树。到了春夏季节,这三棵大垂柳枝条和翠绿的叶子,在风中随风起舞,就像丽人舞动扭捏的身姿和飘逸的秀发,非常好看。这三棵大柳树,其中的两棵就有大大的喜鹊窝。喜鹊在校园里和师生朝夕相处,其乐融融。一年冬季的一天,一只喜鹊从树上落到地上,又一蹦一跳、一步一低头地从我敞开的办公室门里走进去,窝在我木床的下面。下课了,我怎么也赶不出去,就随它任意停留,再没驱赶。又不知什么时候,它从敞开的房子门里就出去,不知去哪儿了。
喜鹊灵动了村里村外的小小世界,自然是一道美丽的风景。但喜鹊也像人一样得吃东西才能生存。到了秋冬季节,那些红彤彤的柿子,高挂枝头。因长在村子附近的沟沟畔畔,地形险要处无人采摘,自然成了喜鹊啄食猎取的对象。还有果园里红红的苹果,喜鹊也会挑选颜色鲜艳、香甜可口的品尝一番。果农即使看见了也不以为然,心想这么多的果实,你又能吃几个?
喜鹊有时也会意外死亡,不知哪年的冬天,我到坡里的核桃和花椒园里去干活。发现一只不知是冻死的,还是因为其他原因死的硬邦邦的喜鹊。我就顿时心生怜悯把它埋葬在了山坡的一棵核桃树下。这样做了后,多愁善感的我,竟然觉得自己有一种黛玉葬花的滋味和无限惆怅。
时光匆匆,白驹过隙。转眼间,我离开下庄教学点已经七年了,不知原来教学点那几棵大柳树,是否遭到人为的斧砍锯伐,或者还安全无恙的存在。那高挂柳树上的喜鹊窝是否还完好无损地陪伴着学校大院居住或者出入的人们。那生生不息的喜鹊家族是不是又添丁带口、繁衍出了更多的子子孙孙。这些我不得而知,我只愿那里的人们生存环境更加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