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高这片钟灵毓秀的魅力之域,渔歌“哩哩美”恰似一颗经岁月精心雕琢的璀璨明珠,于时光的浩瀚长河中闪耀着熠熠华光。我,一介土生土长的临高县新盈人,自呱呱坠地起,渔歌“哩哩美”那动人心弦的旋律,便如故乡温柔缱绻的海风,丝丝缕缕,萦绕在我生命的每一段旅程。
新盈,这片深情滋养我的土地,无疑是渔歌“哩哩美”的温暖摇篮。每一寸被海浪亲昵轻抚的沙滩,似在静静诉说往昔;每一艘于港湾中悠然摇曳生姿的渔船,仿佛正悠悠传唱岁月。它们一同编织着“哩哩美”源远流长的动人故事,声声入耳,句句沁心。
对渔歌“哩哩美”的热爱,早已如血液般融入我的骨血。闲暇之际,那熟悉的曲调总会不由自主地从心底潺潺涌出,轻轻哼唱几句,便仿佛能跨越时空的界限,触摸到故乡深厚文化脉络的律动。长久以来,我心中始终怀揣着一个炽热而坚定的梦想,渴望为这承载着无数新盈人记忆与情感的渔歌,书写下一些饱含深情与意义的文字,深入探寻它的根源,详尽记录它的发展历程。然而,忙碌的生活犹如汹涌潮水,一次次将这个美好的心愿悄然淹没,使我鲜有充裕的时间,去深度遨游这迷人的文化海洋,拜访那些如火炬般守护着渔歌“哩哩美”火种的传承人,以及寻觅与我一样痴迷于它的同好们。
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微风和畅的日子,我怀揣着一颗虔诚之心,踏上了这场期待已久的探寻之旅。
拜访渔歌传承人:聆听岁月的回响
当我轻轻叩响传承人的家门,那一刻,仿佛开启了一扇通往历史深处的时光之门。他们脸上,那一道道被岁月镌刻的皱纹,恰似一部部厚重的史书,每一道纹路,都在悠悠诉说着与“哩哩美”相伴的往昔。
在拜访渔歌“哩哩美”传承人之前,我在本地的一个读书群里,与“哩哩美”传唱人崔圣健先生有过一番交流。崔先生娓娓道来:从现有可考的文献资料看,渔歌“哩哩美”的源头能追溯到宋代。那时,不少中原才子被贬至海南,他们的到来,宛如甘霖,为这片土地注入了丰富的文化养分,为“哩哩美”奠定了坚实的文化根基。
崔圣健先生接着说:“关于‘哩哩美’的起源,那可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有人说,它是从新盈、调楼一带渔姑清脆的卖鱼叫卖声中演变而来。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哩哩美’的发源地,竟没有一位长者认同这一观点。后来,我四处探寻,从国家级‘哩哩美’传承人戴志勇老师那里,得知了三种广为认可的说法。”
经仔细梳理崔圣健先生提及的这三种说法,现将其详细记述如下:
其一,是“游馆”时男女之间深情款款的情歌对唱。想象一下,在那充满诗意与浪漫的情境之中,青年男女们以歌声为桥梁,传递着内心深处细腻而真挚的情愫。他们的歌声婉转悠扬,如同山间清澈的溪流,饱含着对爱情的憧憬与向往,恰似心灵间最深情的倾诉,将心中那份爱意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
其二,是新婚闹洞房时洋溢着欢快氛围的吟唱。在那充满喜悦与期待的新婚之夜,人们满怀热忱地唱起“哩哩美”。这歌声,不仅传递着新人之间的浓情蜜意与庄重承诺,更如同温暖的阳光,让整个婚礼沉浸在欢乐温馨的氛围之中,每一个音符都仿佛跳跃着幸福的火花。
其三,是渔家女在边织网边牵挂出海打鱼夫君时的深情咏唱。那一声声饱含深情的歌声,承载着无尽的思念,宛如轻柔的海风,在辽阔的海面上悠悠飘荡,仿佛能够跨越层层波涛,径直抵达远方亲人的耳畔,慰藉着彼此深深思念的心灵。
在新盈镇头咀村,我有幸拜访了县级传承人黄磊。他眼中闪烁着兴奋与自豪的光芒,热情洋溢地介绍道:“哩哩美”凭借其优美动人的旋律和深情并茂的歌词,栩栩如生地描绘出海边渔民丰富多彩的生活与细腻真挚的情感。它的歌词结构灵活多变,既可以是七字一句,亦可以是五字一句,两句或四句便能巧妙构成一首。其内容更是丰富多彩,涵盖了对美好生活的热切向往、对爱情的炽热追求、对劳动场景的细腻刻画以及对人生哲理的深刻感悟。通过“比兴”“叠句”“直叙”等精妙绝伦的手法,将渔民们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展现得淋漓尽致。
而在调楼镇抱才村,国家级传承人戴志勇则向我讲述了“哩哩美”的旋律奥秘:其旋律起伏平稳而富有韵律,音程跨度多在四度或六度之间,常巧妙采用音阶级进的手法,使得曲调悠扬婉转,如同一缕袅袅青烟,余音绕梁,久久不绝。曲体结构通常为四句或六句体,多运用重头、重中、重尾句,音阶为七声商、羽两调式,节奏规整有序,律动轻快灵动,生动形象地重现了劳动时的欢快场景。最后,戴志勇老师满怀热情且郑重地强调:“根据我几十年的亲身经历以及老前辈们的悉心传授,渔歌哩哩美唯有喜乐,毫无哀怨腔调。它更多地出现在喜乐场合,如女子馆、结婚仪式、男女青年恋爱之时等等,均是以欢乐的歌唱形式呈现。哀有哀的腔调,怨有怨的腔调,在哩哩美唱腔中基本不采用哀怨腔调相配。”
在临高人民的日常生活里,“哩哩美”早已不仅仅是一种单纯的艺术形式,它更是一条紧密相连的情感纽带,深深融入了人们的生活点滴。无论是出海捕鱼时与风浪搏击,还是织网劳作时的辛勤忙碌,亦或是聚会欢庆时的欢声笑语、恋爱谈情时的甜蜜温馨、婚姻嫁娶时的庄重喜悦,临高人都会自然而然地吟唱“哩哩美”,借此抒发内心丰富而真挚的情感。渔民们会唱起“哩哩美”,祈求出海的亲人平安归来,那歌声中饱含着无尽的牵挂与祝福;新婚之夜,人们会边开怀畅饮边唱响“哩哩美”,传递彼此间的浓情爱意和坚贞承诺,让幸福的氛围在空气中弥漫;在临高的新盈、调楼等传统渔乡,青年男女还常常通过唱响“哩哩美”来倾诉爱意,甚至一曲一和便定下终身,成就一段浪漫佳话。即便如今“娘子馆”已渐渐消失在岁月的长河之中,但那浪漫悠扬的“哩哩美”依然在这片海边渔乡久久回荡,如同永恒的灯塔,照亮着人们的心灵。
随着时间的车轮滚滚向前,渔歌“哩哩美”在传承的道路上不断焕发出新的生机与活力。近些年来,临高县精心举办了多次精彩纷呈的文化活动,为“哩哩美”的传承与发展搭建了广阔而坚实的平台。越来越多吟唱渔歌的歌手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其中有些音乐人独具匠心,巧妙地将现代音乐元素融入其中,使得“哩哩美”愈发契合现代人的审美需求,如同一朵盛开在新时代的艺术之花,娇艳夺目。音乐教育家杨余燕独具慧眼,将其纳入初中音乐教材,让更多的青少年有机会接触和领略这一独特的文化艺术,在他们心中播下文化传承的种子。作曲家黄准在聆听了“哩哩美”之后,更是赞不绝口,称其为中国最为动听的渔歌之一,给予了高度的赞誉。大型原创交响音画《南海赋》更是以交响乐的宏大形式,完美呈现出“哩哩美”那古朴真诚、柔美抒情的旋律,让更多人沉醉于它的迷人魅力之中,带领听众穿越时空,领略到临高渔乡的独特风情。
史料与文献的记载:拼凑历史的拼图
为了更深入、全面地了解“哩哩美”的发展脉络,我一头扎进浩如烟海的地方志书与历史文献之中,如同一位执着的寻宝者,在泛黄的书页间寻觅着它的踪迹。每一段记载、每一幅插图,都如同散落在历史长河中的璀璨珍珠,我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拾起,试图拼凑出一幅完整而生动的“哩哩美”历史画卷。
宋元时期:渔歌雏形初现
在南宋周去非所著的《岭外代答·南蛮》中,卷七“疍家”条载:“琼崖疍人,舟居为生,每岁孟春,男女会于沙洲,踏浪而歌,其声清越,类吴中采菱之调”。想象一下,在那孟春时节,阳光轻柔地洒在沙洲之上,疍家男女们身着色彩斑斓的服饰,踏浪而歌。他们的歌声清越悠扬,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隧道,在我们耳边缓缓回响。这“踏浪而歌”的场景,被当代学者视为早期渔歌的雏形,为“哩哩美”的起源埋下了一颗珍贵的种子,在历史的土壤中悄然生根。
同样是南宋时期,赵汝适所著的《琼管志》虽原书已佚,但明《正德琼台志》转引其文:“新英港渔户嫁娶,必择风静月明夜,男女分船对歌,词多比兴,谓之‘撩风’”。那风静月明的夜晚,新英港上波光粼粼,渔户们分船而坐,对歌传情。词中满是比兴之美,巧妙地表达着内心的情感。这一记载与如今渔歌“哩哩美”婚庆歌俗高度吻合,让人不禁遐想当年那浪漫而热闹的场景,仿佛能看到男女们眼中闪烁的爱意,听到那随风飘荡的悠扬歌声。
元《至正琼州图经》残卷,现存日本东洋文库的残页记载:“调楼渔民祭海,老者击鼍鼓,少者和以俚曲,其调三转,末必以‘哩啰’‘收声’”。这简短而珍贵的记载,与现代“哩哩美”曲式结构中的“重尾句”特征相符。仿佛让我们穿越时空,看到了当年调楼渔民祭海时那庄重而神圣的场景。老者沉稳地击打着鼍鼓,节奏沉稳有力,少者们和着俚曲,歌声嘹亮。那一声声“哩啰”的收声,仿佛穿越了历史的迷雾,萦绕在我们的耳畔,传递着古老的文化记忆。
明清时期:文化形态成熟
明代唐胄所著的《正德琼台志》,卷三“风俗”详述:“临高渔家女子善讴,织网时作‘郎君调’,其声柔曼,尾音曳‘哩哩美’三字,闻者肠回”。这是现存最早明确出现“哩哩美”名称的文献记录,宛如一道光照亮了历史的角落。想象着临高渔家女子在织网时,阳光洒在她们身上,她们轻声吟唱着“郎君调”,那柔曼的声音,如同春日的微风,尾音拖曳着“哩哩美”三字,如同一股温柔的力量,撩拨着每一个听闻者的心弦,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万历《广东通志》中,琼州府条目特别标注:“临高语自成体系,其渔歌尤异,七声羽调,多用蝉联叠句,士人谓之‘哩哩链’”。这一记载,如同解开谜题的一把钥匙,印证了渔歌哩哩美国家级传承人戴志荣所述“重头、重中、重尾句”的曲体特征,让我们对“哩哩美”独特的曲体结构有了更清晰、深入的认识,仿佛看到了这一独特艺术形式在历史长河中的传承与发展。
在海南的历史文化星空中,王佐,这位被誉为海南四大才子之一,且有着“吟绝”美称的杰出文人,曾踏上一段别具意义的旅程。他一路游历,来到了风光旖旎的黄龙湾,驻足于湾中的黄龙港。
那个时候,夜幕如一块黑色的绸缎,缓缓铺展在黄龙港的上空。在这静谧而迷人的夜晚,王佐沉醉于眼前的景致,挥笔写下两首诗,其中《黄龙夜宿》这首绝句格外引人遐想:“棹歌到港鱼初上,人语过门月渐低。老景神清无梦寐,几回欹枕听潮鸡。”
当我们细细品味这首诗,眼前仿佛浮现出这样一幅画面:夜幕笼罩下的黄龙港,海水轻轻拍打着岸边,泛起层层银色的波光。一艘艘渔船如黑色的剪影,缓缓驶向港湾。随着渔船靠近,那悠扬的“棹歌”也愈发清晰,伴随着渔夫们收获鱼儿时的欢声笑语,交织成一曲美妙的乐章。
“棹歌到港鱼初上”,这一句诗,让人不禁猜测,王佐所听闻的“棹歌”,极有可能便是那传唱于海南临高一带的渔歌“哩哩美”。在临高的诸多港湾,渔人们世代以海为生,每当劳作归来,他们常常以“哩哩美”来抒发内心的情感,或表达丰收的喜悦,或倾诉对生活的感悟。那独特的旋律,在海风的吹拂下,飘荡在港湾的每一个角落。
“人语过门月渐低”,在这静谧的夜里,伴随着“棹歌”,还有行人路过家门时的轻声交谈。月亮渐渐西沉,洒下的清辉愈发柔和,为整个场景增添了一份宁静与祥和。这种宁静之中蕴含的生活气息,与“哩哩美”所传达出的渔家生活韵味相得益彰。
“老景神清无梦寐,几回欹枕听潮鸡”,王佐在这宁静的夜晚,毫无睡意,斜靠着枕头,静静聆听着远处传来的潮声和鸡鸣。在临高,渔歌“哩哩美”与当地的自然环境、渔民生活紧密相连,它的节奏或许就如同这潮起潮落一般,富有韵律。所以,结合当时的情境以及“哩哩美”在当地的传唱情况,我们有理由猜想,王佐笔下的“棹歌”,极有可能就是那充满海洋气息和渔家风情的渔歌“哩哩美”。
清《琼崖黎岐风俗图说》(道光刻本)中,图五“渔舟唱晚”题跋记载:“新盈港黄昏收网时,渔姑多立船首唱‘卖鱼调’,每唱至‘哩哩美’处,买客皆知价已成,此暗语也”。新盈港的黄昏,夕阳的余晖将海面染成金黄,渔姑们立在船首,身姿婀娜。她们唱着“卖鱼调”,歌声在海面上飘荡。当唱到“哩哩美”时,买客便知晓价格已成。这独特的交易信号,为“哩哩美”增添了一抹神秘而独特的色彩,仿佛在诉说着渔乡独有的商业文化与生活智慧。
光绪十八年,即公元1892 年,光绪《临高县志》卷三《舆地志·风俗》中,留存着一段饶富趣味的记载:“渔人结社滨海,每值汛期,群聚竞歌,谓之打擂台。”
当时,渔人于滨海之地结社而居,每当汛期将至,便如同奏响了盛大狂欢的序曲。
试想,茫茫滨海之畔,潮水翻涌,似在为即将启幕的盛事敲打着节拍。渔人们从四面八方纷至沓来,群聚一处。他们的歌声,如海浪般此起彼伏,竞相响起,这热闹非凡的场景,被生动地称作“打擂台”。那一首首“哩哩美”歌,激昂处如惊涛拍岸,悠扬时似清风拂面,交织在一起,与澎湃涛声共鸣,在海风的轻抚下,悠悠传向遥远天际,勾勒出一幅充满蓬勃生机与盎然活力的渔家风俗画卷。
光绪《临高县志》卷八“歌谣”收录三首渔歌残谱,其中《等郎归》标注:“此调凡四转,每转末必以‘哩哩美’作结,妇孺皆能习之”。谱例显示旋律音程确为四度、六度级进,与现存传唱版本高度一致。这一发现,如同一条无形的纽带,将历史与现实紧密相连,让我们清晰地看到了“哩哩美”在历史传承中的延续性与稳定性,感受到了这一文化瑰宝的强大生命力。
民国方志与专门著述
1933 年陈铭枢编的《海南岛志》,民族篇记载:“临高渔歌‘利利美’,实为族群认同标志,其歌必用临高话,若用官话则失其韵”。这一记载,如同一个鲜明的文化标识,佐证了渔歌哩哩美县级传承人黄磊所述歌词的方言特性,凸显了“哩哩美”与临高本土文化的紧密联系。它不仅是一首歌,更是临高人民族群认同的象征,如同一条无形的精神纽带,将临高人民紧紧相连,传承着共同的文化记忆与情感。
1946 年海南书局版的《琼崖鱼事考》,在第四章“渔家岁时”中详录:“临高渔户三月祭妈祖,必选善歌者八人,着玄色长衫,持椰铃而歌《龙王赞》,其词云:‘东风起咧西风收,哩哩美咧鱼满舟’,‘此古礼也。’”想象着在那三月祭妈祖的庄重仪式上,春风轻拂,八位身着玄色长衫的善歌者,手持椰铃,步伐沉稳。他们齐声吟唱《龙王赞》,“东风起咧西风收,哩哩美咧鱼满舟”的歌声在空气中回荡,充满了对海洋的敬畏与感恩之情。这古老的仪式歌至今仍在调楼镇传承,并于 2011 年入选海南省非遗名录,成为临高人民与海洋紧密联系的文化见证。
考古佐证与交叉印证
2008 年西沙考古发现的南宋商船中,有竹纸残页记载:“琼州新英港收《闹舶歌》一本,钱二百文”,旁注“内有利利曲”。虽歌本内容已不存,但这一发现如同一束微弱的光,证实当时已有渔歌交易。让我们仿佛看到了南宋时期新英港热闹非凡的渔歌交易场景,商人们穿梭其中,讨价还价,而那“利利曲”或许就是“哩哩美”的前身,在历史的舞台上悄然绽放,开启了它的文化传播之旅。
学术争议焦点文献
支持“中原起源说”者常引《苏东坡海外集》注:“过新英港,闻棹歌宛转,有洛阳遗韵”(注:苏过随父苏轼居儋时所作)。这一记载,仿佛为我们勾勒出一幅画面:苏轼父子乘舟行至新英港,清风拂面,他们听闻那宛转的棹歌,从中听出了洛阳遗韵。这为“哩哩美”的起源蒙上了一层中原文化的神秘面纱,让人不禁遐想中原文化与临高渔歌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仿佛看到了文化在历史长河中的交融与传承。
而“本土起源说”则依据《黎岐纪闻》(清·张庆长):“临歌七声,与黎调同源而异流”,强调了“哩哩美”与本土黎族文化的渊源。两种说法各执一词,如同两条交织的线索,为“哩哩美”的起源增添了更多的神秘色彩,引发了学界的广泛探讨,也让我们对这一文化瑰宝的多元起源有了更深入的思考。
现存最早工尺谱记录见于宣统元年《琼州雅乐谱》,其中《渔娘乐》标注“临高哩调”,但旋律与现代差异较大,学界对其是否属同一体系尚无定论。这一学术争议焦点,如同历史迷雾中的一团迷雾,吸引着众多学者去探索、去研究,等待着后人用智慧的钥匙去揭开它的神秘面纱,还原历史的真相。
岁月长河中的“哩哩美”
这些散落在历史罅隙间的记载,宛如一幅徐徐展开的历史长卷,细腻而生动地勾勒出“哩哩美”从劳动号子到艺术形式的蜕变脉络。不难发现,历代文献对渔歌功能的记载有着鲜明的演变。
宋元时期,“哩哩美”主要用于祭祀,仿若一座沟通人与神灵的桥梁,承载着渔民对海洋的敬畏与祈愿。明清之际,它在婚俗中的应用尤为突出,成为人们传递爱情与祝福的美妙方式。到了民国,其商业功能首次见诸记载,凸显出它在社会发展进程中的多元角色。正是这种多元性,成为“哩哩美”穿越千年,至今仍保有强大生命力的关键所在。
在拜访传承人与查阅文献资料的过程中,我曾因资料匮乏而焦虑,因线索中断而迷茫。然而,每一次与传承人质朴而真挚的交流,每一回在古籍中发现新线索,都似温暖的阳光,驱散了我心头的阴霾。如今,在整理这些访谈记录与志书资料时,我纷杂的心绪终于归于平静。
我深知,在海南临高,关于渔歌“哩哩美”的起源、腔调及分类,说法不一,尚无定论。我手中这支拙笔,或许难以完整呈现“哩哩美”深厚的魅力与悠久的历史,但这是我对故乡文化的深情告白,是我献给渔歌“哩哩美”的初探之礼。
未来,我们或许可借助语言学分析(如临高话的发声特点)、海南戏曲研究(探究曲调与戏曲的关联)等跨学科方法,更深入地探寻渔歌“哩哩美”的文化内核,为其提供统一且完整的权威定论。让这颗海洋文化明珠,在新时代绽放出更加绚烂的光彩。而“哩哩美”,这首穿越时光的海洋之歌,也将在临高这片土地上,传唱不绝,永远镌刻在临高人民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