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云润生 八 2025版
第三章 领略赫图阿拉故城 第八回
怀着对神奇无比的汗王井的深深敬意与眷恋，瞻仰仪式结束后，悦悦导游精神抖擞地引领着团队，迈向八旗衙门遗址。在悠悠步行的途中，她满含深情，与众人由衷地感慨交流起来：“如今，我们眼前的这些衙门早已消逝在历史的滚滚烟尘之中，徒留一片空旷与寂寥。但当我们回溯往昔，便能清晰地洞察到，正是各方力量齐心协力，紧紧凝聚成一股坚不可摧的磅礴合力，才铸就了努尔哈赤的丰功伟绩。他凭借着这股力量，傲然统领大清，成为了那开天辟地的始太祖。当我们翻开这一页页记录着沧桑峥嵘岁月的史实篇章时，一定要时刻警醒自己，力戒简单、片面地去看待历史，避免将其生硬地割裂开来。今天，我们来到赫图阿拉故城参观游览，可不能仅仅把目光停留在欣赏这表面的美景之上。我们每个人都应当从自身做起，勇挑重担，肩负起传承历史的神圣使命。对于那些已然消失，如今仅存些许残檐断壁、零星砖石，甚至有的地方只剩下光秃秃的一片，或是被辟为绿地的神圣历史遗产，我们要想尽办法为它们树碑立传，不厌其烦地反复宣讲，让这些古老的遗迹在子孙后代的脑海中鲜活起来，重新完整地复活，再现赫图阿拉故城昔日那八旗衙门如繁星般璀璨辉煌的盛景。同时，也让大清初创之时，在此以八旗为核心巩固政权的英明谋略得以清晰展现。随着历史的演进，日后大清日益强盛，实现了全中国的统一，并在北京建立都城，此时再回看这最初的八旗布局，便能愈发深切地领悟到其中蕴含的深远意义与宏大构想。”
悦悦导游的这番话，恰似一阵春风，轻轻拂过我的心田，与我不远万里专程至此寻根问祖、传承家族薪火的初衷完美契合，让我内心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共鸣。更让我欣喜若狂的是，在这大清的祖地，竟能幸运地邂逅悦悦这样一位毕业于大学历史系的硕士知音。她的讲解，犹如一场精彩纷呈的文化盛宴，每一个词句都饱含着深厚的历史底蕴，令人回味无穷。听闻她的父亲、祖父世代居住于此，对清史有着深入的研究，学识渊博得如同浩瀚的海洋。我不禁暗自思忖，或许在接下来的探寻过程中，他们能凭借丰富的学识，为我梳理出吾家先祖数代族谱的头绪，为我的寻根之路开辟一条捷径。在这样的美好憧憬中，我一边漫无边际地浮想联翩，一边随着队伍前行。转瞬之间，我们便来到了位于汗王井南边的镶红旗衙门遗址。正如悦悦之前所描述的那样，眼前呈现出的是与正白旗衙门遗址面积相仿的一大片绿地。尽管如今这里已不见当年衙门的巍峨建筑，但站在这片土地上，闭上双眼，仿佛还能透过岁月的迷雾，朦胧地想象出它曾经的大致轮廓。众人先是各自分散，在这片遗址上略略参观，感受着历史的余韵。之后，悦悦导游将团队召集起来，开始进行详细的讲解。她神情专注，娓娓道来：“镶红旗，始建于明万历四十三年（1615年），因其旗帜为红色镶白而得名。镶红旗是下五旗之一，由诸王、贝勒和贝子分统。到了清末，其规模达到了下辖86个整佐领，拥有兵丁2.6万，男女老少总人口约13万。清光绪帝那位备受宠爱的珍妃，便是出身于镶红旗。至于镶红旗衙门的建筑风格以及室内布局，我们可以参照正白旗衙门的习俗，大致推断出其端倪。清军入关之后，镶红旗都统衙门设在了北京石驸马大街137号，然而时过境迁，如今那里早已面目全非。”
“记得五年前，我也曾在北京那片区域寻根问祖，还为此写过一篇博文，名为《徜徉京城西四老胡同中......》。只可惜当时没能前往石驸马大街一探究竟。后来经过打听才知道，即便去了，恐怕也难以寻觅到昔日的原貌踪迹了。在民国时期，那里就已被改建成文兴小学，新中国成立后，又并入了新文化街二小，如今已然变成了大杂院民居。”
此时，已临近中午时分，阳光愈发炽热。接到悦悦电话的游览车，如同听到召唤的忠诚卫士，迅速开到了游人跟前。悦悦满脸笑容，热情地招呼大伙儿上车，并坦诚地告知大家：“顺着我们既定的游览路线，接下来还有四个遗址等待我们去一一领略。等参观完这些，正好到了享用美味团餐的时间，大家可以好好品尝一番地道的美食。”
镶白旗衙门位于古城的中心位置，在汗宫大衙门的南边、汗王井的西边，且紧邻镶红旗衙门的北侧。沿着游览路线，仅仅三分钟，我们便顺利抵达了目的地。参观镶白旗衙门的过程，与之前大同小异，众人先是分散开来，自行游览，亲身感受这片遗址所承载的历史气息。随后，便围聚在悦悦导游身旁，聆听她的讲解。悦悦清了清嗓子，有条不紊地说道：“镶白旗，同样建于明万历四十三年(1615年)，因其旗色为白色镶红而得名。镶白旗属于下五旗之一，并非由皇帝直接统领，而是由诸王、贝勒和贝子分统。清末时，其规模为下辖84个整佐领，兵丁2.6万，男女老少总人口约13万人。”讲解完毕，大家再次登上游览车，向下一个目的地——位于镶白旗衙门西侧、汗宫大衙门广场便门附近的正蓝旗衙门进发。
游人纷纷下车，来到正蓝旗衙门遗址。一座刻有相关介绍的碑碣静静伫立在一大片棕绿相间的植被边沿。碑碣之上清晰地记载着：正蓝旗，于明万历二十九年（1601年）在佛阿拉城创建，由努尔哈赤的五子莽古尔泰统辖，穆哈连担任固山额真。万历三十一年（1603年）迁至赫图阿拉城，后金天命四年（1619年）又迁至界凡城，当时辖二十一个牛录，约有6300名兵丁。清康熙二十六年（1687年），兴京城守尉衙门设立，所隶正蓝旗驻扎于此地。众人认真观看着碑碣上的文字，心中对正蓝旗的历史有了初步的了解。之后，悦悦导游走上前来，开始进一步深入讲解：“正蓝旗，因旗色纯蓝而得名。在顺治之前，正蓝旗与正黄、镶黄一同被列为上三旗。然而，顺治初年，由于多尔衮的缘故，正蓝旗被降入下五旗，不再由皇帝亲自统领，而是转由诸王、贝勒和贝子分统。到了清末，其规模达到下辖83个整佐领以及11个半分佐领，兵丁2.6万，男女老少总人口约13万人。正蓝旗初建之时，旗主是莽古尔泰。在此，我为大家详细讲述一下八旗的演化历程。”
“1626年，皇太极继承汗位后，为了名正言顺地巩固自己的权力，他将多铎、阿济格二人统领的正黄、镶黄二旗改色为正白旗与镶白旗，同时把自己亲领的原正白旗改色为正黄旗。不仅如此，他还夺取了杜度原有的镶白旗主之位，将其交给长子豪格担任，并改色为镶黄旗。1635年，正蓝旗主莽古尔泰意图谋反，事情败露后遭到诛杀，该旗便被皇太极收入囊中。皇太极将正蓝旗与自己亲领的正黄旗混编重组，从而形成了新的正黄旗和镶黄旗，并从中分出8个牛录，交给豪格统领的原镶黄旗，再次将其改色为正蓝旗。1648年，豪格因1643年那场激烈的继位之争，被摄政王多尔衮陷害，最终下狱暴亡，正蓝旗又落入多尔衮之手。多尔衮将正蓝旗与自己统领的正白旗混编重组，形成了新的正白旗和镶白旗，同时将胞弟多铎统领的原镶白旗改色为正蓝旗。自那之后，八旗的旗色便再未发生过变化。”
接着，团队乘坐游览车前往正红旗衙门遗址。正红旗衙门遗址位于内城东南门附近，参观完正蓝旗衙门后，沿着游览路线一路向南，很快便抵达了目的地。正红旗衙门遗址的碑碣在一片高大挺拔的松柏掩映下，显得格外醒目。碑碣上铭刻着：正红旗于明万历二十九年（1601年）在佛阿拉城创建，由努尔哈赤的次子代善统辖，铎弼担任固山额真。万历三十一年（1603年），旗衙门迁至赫图阿拉城新建，后金天命四年（1619年）迁至界凡城，当时辖二十五个牛录，约7700名兵丁。清康熙二十六年（1687年），兴京城守尉衙门设立，所隶正红旗驻扎于此地。悦悦导游紧接着为大家讲解道：“正红旗，建于明万历二十九年（1601年），因旗色纯红而得名。正红旗是下五旗之一，且为下五旗之首。其内部分为满洲、蒙古、汉军三部分，由诸王、贝勒和贝子分统。到了清末，正红旗成为了八旗中人口最少的一个旗，规模为下辖74个整佐领，兵丁2.3万，男女老少总人口约11.5万人。著名作家老舍先生原本就隶属于正红旗，清乾隆年间那位臭名昭著的大贪官和珅，同样也是正红旗人。”
镶蓝旗衙门遗址位于内城东城门附近，参观完正红旗衙门遗址后，游览车沿着城边路一路朝东行驶，短短几分钟便到达了。努尔哈赤父亲塔克世的故居以及后金餐厅就在周边不远处。众人参观完面积不算太大的镶蓝旗衙门遗址后，悦悦又开启了她的讲解：“镶蓝旗，建于明万历四十三年（1615年），因旗为蓝色镶红而得名。镶蓝旗是下五旗之一，由诸王、贝勒和贝子分统。在清朝末年，其规模达到了下辖八十七个整佐领又一个半分领，兵丁2.7万，男女老少总人口约13.5万。”
“镶蓝旗在清朝最为典型的代表人物当属乾隆继皇后辉发那拉氏，她是佐领讷尔布之女。雍正十二年，她入侍高宗潜邸，次年九月被封为娴妃，乾隆二年举行了册封礼。乾隆十年晋封为贵妃，乾隆十三年晋封为皇贵妃，摄六宫事。乾隆十五年被立为皇后，在乾隆十三年时被抬入正黄旗，又于乾隆三十一年被拨回本旗。著名相声艺术家侯宝林、他的儿子侯耀文，以及侯耀文的师傅赵佩茹，皆出身于镶蓝旗。”
参观完赫图阿拉故城现存的八旗衙门遗址后，悦悦导游神情庄重，特意强调道：“大家要知道，我们今天所参观的这些，仅仅是满族八旗衙门在初期商讨军机大事的所在地。而在入关之后，顺治元年（1644年），清朝政府在北京建都，随即将原来居住在内城的汉民强行迁移到外城居住，把八旗军民安置于内城。当时遵循‘以左、右翼为辨’‘分列八旗，拱卫皇居’的原则进行布局。”
“内城的东半部为左翼，西半部为右翼。八旗具体的分布区域如下：两黄旗居住在北城，安定门内地区是镶黄旗的住地，德胜门内地区是正黄旗的住地；两白旗居住在东城，东直门内地区是正白旗的住地，朝阳门内地区是镶白旗的住地；两红旗居住在西城，西直门内地区是正红旗的住地，阜成门内地区是镶红旗的住地；南城则是两蓝旗的住地，崇文门内地区是正蓝旗的住地，宣武门内地区是镶蓝旗的住地。”
“至此，大清王朝围绕紫禁城，形成了皇城在中间，东部四旗为镶黄旗、正白旗、镶白旗、正蓝旗；西部四旗为正黄旗、正红旗、镶红旗、镶蓝旗的完整格局。清政府将最为信任的满族旗人安置于皇城四周，在其外围居住着蒙古旗人，汉军旗人则被安置在靠近内城城墙的区域，而汉人统统被安置到外城居住。如此一来，清代的北京内城，就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大军营。这与最初建立的兴京赫城布局，是不是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呢？”
此时，八大碟八大碗的团餐已经催促上桌。悦悦导游最后满怀感慨地说道：“这些知识，都是我在北京大学读研究生期间，通过实地考察所获取的。探访京城八旗历史的那段经历，给我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也让我受益匪浅。比如说，上三旗所居住的区域，恰恰是历史文化保护区最为集中的地方。如今，老北京的平房数量众多，但随着时间的无情推移，清代遗留下来的这些珍贵遗产正逐渐消逝。如果大家对这段历史感兴趣，一定要尽快去探访，不然，以后可能就再也看不到了。”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