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六年初,因为冠心病发作,在市医院心内科安放了一枚支架。从此,我与药结下了不解之缘,每天吃药比吃饭还要准时。有人戏称我是个“老病号”一点不假,需要终生服药。
赶上国庆节七天长假,家里存药不多,只能用到这个月的八号,也就是节后上班的第一天。今天必须开药了。我想着,市医院上午的病人肯定多,不去凑那个热闹,干脆下午去。两点出门,闻着一路的桂花香,步行二十分钟,就到了市医院门诊大楼四楼心内科,用手机挂号缴费,扫码取号,挂了个普通B117号。
看看时间,才两点半,不慌不忙来到诊室门外大厅,找了个空位坐下。不一会,综合大厅坐满了人,还有许多人因为没有座位只好站着。这里是心内科、心律失常科、肾脏风湿科、内分泌科、血液科、肿瘤科、全科医学科的候诊区。
候诊区内有焦急的病人及陪护人、有急匆匆的医护人员、有不紧不慢的保洁人员、还有导诊台热情的护士,形形色色的人组成了一股喧闹的人流。嘈杂的人声掩盖了语音叫号声,预约的单号在电子屏幕刷刷滚动着,我一刻不敢懈怠,注意力高度集中,紧盯着电子屏,生怕错过了号。
在耐心等待中,想起了自己在澳洲霍巴特的一次生病经历,引发了一些浅度思考。那是去年的三月份,因为扁桃体发炎,高烧不退。我急着要去医院,女儿说:“先要经过社区医生的初诊,由社区医生判断要不要去医院,如果需要,开介绍信预约专科医生。”太麻烦了。要么到药店买点消炎药也行。女儿又说:“市面上没有处方,买不到消炎药。”这如何是好?如果在家里,早就去了医院或者直接到药店买消炎药了。
一点办法都没有,在家扛了几天,每天可劲地喝开水,吃了一点缓解症状的保健药,一个星期后,竟然自己好了,觉得不可思议。通过了解:在澳洲,医疗系统分为三种类型,诊所、医疗中心和公立或者私立医院,小问题找诊所里的家庭医生,解决不了会推荐给专科医生,急症、重症叫救护车直接送医院。非急症、重症,医院不会收治。该国的社区医疗机构发挥了较好的作用,把一些头疼脑热的常见病挡在了医院的外面,避免了小病大看;没有处方买不到消炎药,避免了抗生素滥用;检查结果共享,杜绝了重复检查、过度检查。大医院的医疗资源得到了充分保护和有效利用,大医院反而显得冷清,不像国内医院那样人满为患。
借鉴一下发达国家的先进经验,洋为中用,未尝不可。我国除了人口基数大、人口老龄化、慢性病逐年增多的客观实际外,医疗机构确实存在分级诊疗不完善,医疗保健知识普及不足的问题。我觉得,政府应加大对农村和基层医疗机构的投入,提升医疗设施和技术水平,吸引优秀的医生到基层医疗机构;完善分级诊疗制度,明确各级医疗机构的职责和定位,引导患者合理就医;通过多种渠道和方式加强健康教育,提高公众的健康意识和自我保护能力,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和就医习惯,减少不必要的医疗需求。通过多方发力,但愿,这个局面在不久的将来会有所改观。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看看手表是下午四点,再看看电子屏,已经叫到B95号,前面还有21人,算一算,医生每七分钟看一个病号,轮到我头上,最快也要到六点半,已经过了医生的下班时间,预约挂号的病人,下午注定看不完。
我开始焦躁、坐立不安了。今天开不到药,就面临着断药的风险。不得已,我起身疾步走向导诊台,有个身材苗条的高个子护士见状迎了上来,她面戴口罩,轻言细语道:“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如实说出了自己的困难。
仅仅是开药!看得出来,她非常热心地出了个主意“您看这样可行不?把心内科改挂心律失常科,都是心内科的医生,这是个冷门科,人少,”我说“好。”因不会操作,她帮我在手机上先挂心律失常科,然后把心内科的号退了,一番神操作,三分钟搞定。她看了看电子屏,告诉我“前面就一人。”看到她转身离去的背影,如沐春风,一股暖流顷刻间涌上心头。
很快就叫到我了,坐诊的年轻医生和颜悦色,他详细询问了病情,量血压、听心跳,嘱咐日常注意事项。然后划了一下就诊卡,里面有上次开药的记录,三个月的药量,考虑血压有点高,增加了控压药,很快就出了诊室。不急不慌,到一楼交费、取药。一楼大厅依然人多,但秩序井然,一条长龙般的队伍缓慢而有序地向前移动。取好药,下午五点不到。
“良言一句三冬暖。”回家的路显得轻松愉快,一路哼着小曲,看见熟人主动打个招呼,喜形于色。天空一片蔚蓝,路边的风景格外美,桂花树散发着迷人的芳香,沁人心脾,让人神清气爽。
秋日的微风,轻轻拂过心田,带来无尽的舒爽。两条腿充满着活力和动力,穿过百荷公园,跨过百牙桥,快步在清溪河畔绿色步道上。平时步行需要二十分钟的路程,今天只用了十五分钟就到家了。进门老伴就问“你今天是不是捡到宝了,这么高兴?”我笑而不答。
脑海中留下的那个美丽倩影,仿佛将我带入春天的花海中,沉浸其中,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