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感悟

汪晓佳:军营外的乡情

作者:汪晓佳   发表于:
浏览:470次    字数:2134  手机原创
级别:文学秀才  总稿:88篇,  月稿:0

  我们这批萧县兵,不像有的走向天南地北,天涯海角,远离家乡,而是去了驻扎蚌埠的一支野战部队。蚌埠离家乡只有一百多公里的路程,就等于在家门口当兵。因为部队纪律严谨,离得近也不能随便回家。

  但是营房所在地的蚌埠市区内,却有着稍作留心便能续得上的老乡们。而一旦续得上,便觉得有种家乡人的亲切感。

  在营房,平时没特殊情况,一般不会进城,都是逢周末时间才与战友结伴去逛街,买些日常生活用品和零食什么的。和蚌埠人说话,一口乡音,沁人心脾,倍觉温暖。

  与我同一天入伍的老乡彭新峰,在连队炊事班当菜买,天天骑着自行车去市里菜街市买菜,一来二往,便认识了市里的几个老乡。其中有祖藉涡阳的,有萧县藉的,还有河南藉的等等。彭新峰和他们结识之后,有时候在周末也带我去他们家或者单位玩玩。

  与我老家最近村子的一位名叫孙立功的,是位退伍军人,按辈分我该喊他表叔,退伍后被安排在蚌埠肥皂厂当采购员。与他一起当采购员的,还有一位老家是涡阳的穆师傅。他俩平时不外出采购的时候,经常在一起聚餐,每逢聚餐这位表叔都要把他也邀去。而彭新峰也总是把我也带上。

  那位姓孙的表叔妻儿在老家,就他一人在厂里,住一间单身宿舍,我们每次去,他都会从食堂打来几份荤素搭配的熟菜,有时他觉得少了些,就再从街上买回两三样诸如猪蹄、盐水鸭、鸡肝之类的卤菜,摆了满满的一桌子,再拿出一瓶明光大麯白酒,与我们畅饮起来,喝到高潮时,竟还兴致勃勃地猜拳行令起来。

  有时候也去穆师傅家喝酒。穆师傅的老伴张姨,便围着围裙,在厨房间和堂屋客厅进进出出,忙里忙外,不需外买便做出一桌丰盛的大餐来。

  穆师傅夫妻俩大概有六七个孩子吧,从下放知青的大女儿一直到才读一年级的小儿子,挨肩儿在屋内外转悠,想必是他们闻到菜肴的香味,渴望和我们一起一饱口福吧。

  但是,穆师傅夫妻俩不可能都把孩子安排与我们同桌吃饭的,只有他们的大女儿穆军和二女儿穆兰入座作陪,就这,一桌子也都坐得满满的了。

  这样的情景,之后又发生过几次,彼此都熟悉得像亲戚一样。

  穆师傅的大女儿穆军虽然是下放知青,好在下放点离家不远,经常回来。熟悉了之后,她有次还带着一个小弟弟去营房找我玩,我热情地挽留他们姐弟俩在我这里吃了一顿饭。特地在菜市买了一只小公鸡,在我宿舍里用电炉煮了一锅鲜鸡汤,又从食堂多打了两份米饭,虽然简单,但我们都很高兴,吃得津津有味。

  她的这位最小的弟弟和另外一个小弟弟,每次见到我,都缠着我撒娇,拽着我的衣襟向我索要军帽和领章帽徽,我尽量地满足了他们的稚嫩心愿。后来再见到他们,头上戴的便是我赠送的镶嵌有五角星的军帽,别提有多神气啦。

  七五年退伍后在矿上工作时,孙立功表叔和穆师傅带着他已经长大了的小儿子,先后到矿上我家看我,让我非常高兴和感动。

  有一年,我以这些往事为素材,写了一篇巜南营房的故事》,刊登在了蚌埠晚报副刊上,本地的报纸有的也刊登了。于是,单位的同事只要与我一起聚餐,酒喝到激情燃烧的时候,就会有人提议让我讲讲南营房的故事。我知道,他们误以为我在南营房有了甜蜜的外遇,才如此调侃的。

  "外遇"不是真的,彼此往来有了一份情谊那是真的。比如:我和彭新峰每次去,张姨都会给我们多少带上几块厂里生产,作为工人福利分到的绿色肥皂,以及她亲手在家里缝纫机上制作的几副鞋垫;而我们也把平时节省下来的各种购物票证,什么糖票烟票和全国通用粮票等,也回赠给他们。退伍后我只要去合肥需要中途在蚌埠转车时,我都要买点礼品去豋门拜访已经退休年老的穆师傅夫妻俩。只要我去,老人家就会把已经结婚生子的大女儿电话叫来和我见见面,说说话。有几年,我和穆军还一直保有电话号码,以便联系。

  那一年的春天,我们单位的领导刘部长要去乌鲁木齐开会,须从蚌埠乘坐上海开往鸟鲁木齐的特快列车,记得是当天夜里的时间点,我们便从小车班要了辆小车,我和部里另外两个人送刘部长去蚌埠。蚌埠有我们企业的办事处,办事处主任知道后,专门安排了一家高档饭馆招待我们晩餐。于是,我和穆军取得了联系,让她晩饭时也到场,见见面。她爽快地应允了。

  吃饭的时候,穆军坐在我左边,她右边是他在市府工作的丈夫。为了找话题,活跃气氛,她丈夫刚落座不多时,我便问他:"最近我写的巜南营房的故事》登在蚌埠晚报上,你看到了吧?"没想到他不仅反应生硬冷淡,还总是接打手机,弄得整个包间不得安宁。不仅如此,在喝酒的时候,他总是以各种理由让我多喝,气得穆军连连地拉扯他的胳膊,冲着他说:“你干什么,干什么,人家小汪(她还是像当年那样称呼我)不会喝酒!"甚至散场后,在街市闪烁的路灯下,我分明看见他俩似乎在争执着什么。很显然,因为我,人家两口子闹别扭了。

  为了不影响穆军夫妻俩的正常生活,以便他们夫妻恩爱,白头偕老,打那以后,我便从手机里删除了穆军的电话,从此以后这么多年来,我也没再和她联系过,她也沒再打电话过来,不知他们现在退休后的日子过得幸福不幸福?身体健康不健康?更多的还是总惦念着穆师傅老俩口,几次想去看看,都因琐事缠身,未能成行,徒留遗憾。如果他老俩口还健在的话,年纪也都在九十岁以上了。但愿他们还健在,享受四代同堂儿孙绕膝的幸福晚年生活。

【审核人:雨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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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乡情军营汪晓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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