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格莹莹的乡情
(散文诗二章)
毛汉琼
A：乡路上牛车
吱吱呀呀的来了
从童年的蓝天下轧轧而来……
田野，哪只小曲金灿灿地熟了!云雀子扇动翅膀飞的很高很高，又直直的俯冲下来，喳喳喳……叫个不停;紫燕呢，在塘柳穿梭;溪边，一只小牛犊啃食着露珠晶莹的蒿草……南洋风熏红一路笑脸……
《小鱼网》①。调子好不凄凉!平原上居然还要《走西口》呢!老把式的长鞭甩的啪啦啦的响。牛铃儿丁零零丁零零丁零零……古铜烟管悠悠的吐出烟圈在草帽下萦绕……
乡路上牛车吱吱呀呀的来了。
在那蒲蒲丁溢满清香的小径，在那田塍，在那浅水边……
我的童心——一只蓝色粉蝶在菜花丛飞翔……
一次又一次的牛铃声响了;一曲接一曲的打麦歌熟了;一个接一个的童年在长大……
当最后一声牛铃响过之后，那新刈的田野，那金光闪闪的麦茬间又长出月牙豆荚荚来了。于是蝈蝈儿们便开始缠绵绵的相思了……
啊!那金色的故事
那金色的回忆
乡路上牛车吱吱呀呀的来了
B：黄昏，听叫鸡子歌唱②
黄昏，听叫鸡子歌唱……
沿着梦塍合拢的绿色小径，沿着浅蓝色的晚风，沿着绛紫色的烦恼，沿着诱惑……黄茅草的毛眼眼向晚霞述说着什么呢?
什么秘密?芦荡里什么秘密?什么东东在青纱帐倾诉悄悄话呢?
向晚，落日像个熟透的柚子。天，依旧孤独的蓝，大地依旧孤独。我，依旧孤独……
……
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滋味。像在聆听廖亦武的名句：我要去的地方谁也不知道;我要去的地方那是万物归去的地方。
红日在这里做最后的壮举!一切都复归原始的寂静。
只有叫鸡子在歌唱：
……唧唧 …… 唧唧 ……
……唧唧 …… 唧唧……
只有叫鸡子在歌唱，向着天空闪烁耀眼的蓝光……
只有孩子们的埙哨划破寂静的夜空……
啊!无忧无虑的时光是多么美好!
黄昏，听叫鸡子歌唱……
①《小鱼网》：我的家乡湖北潜江(1954年之前我的家乡属潜江道隆乡。后划归天门)的乡土剧目。也叫《白扇记》。悲剧。(真实故事改编)
②叫鸡子：即蝈蝈儿。家乡人都叫它谓叫鸡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