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景散文

龙游石窟

作者:四毛一戴   发表于:
浏览:0次    字数:6083  电脑原创
级别:文学童生   总稿:5篇, 月稿:5

  龙游县,离我的故乡江山市不到百公里之路,同属衢州地区管辖,地貌并无奇特之处,所以长期以来也未曾听说有啥好玩的地方,在前些年,突然从地下冒出一座石窟。据说,有农民在池塘里抽水,抽了近一月,不见水干,好生奇怪。一小小池塘,岂有此理。于是,增加一台水泵抽水,塘底原形毕露,露出一大洞口。在龙游,你能看到并深入的山洞本身没有,这下好了,你不要登山那样的劳累只须经过一片平原就能进入一个地洞。在考古专家还未论证出一个正确的答案之前,你可以想象洞中的神秘、恐怖的故事、传说、神话,对于任何一个洞来说,都少不了这一切。其实,所有的洞一旦被深入,里面不过是黑暗、石头、地下水之类嘛,关健是第一个下去的人是需要勇气的,这不是对付妖魔鬼怪的勇气,而是战胜洞内复杂的地迷宫的勇气,就这一点来说,那些书写记载之人不会将它在故事中提及。

  那时,在江山火车站就可以听到龙游同事以神秘、敬畏的口气谈论他们故乡城郊的石窟,站长丁小勇还是实事求是的,如果换了在别的地方发现,换了别人之口,洞内或许就成了传说中神灵鬼怪的中心地,荒诞野怪的故事就在洞内发生了。这一发现导致石窟很快被开发出来,并上报了国家。石窟内有一层层的台阶通道,装了照明的灯,供人游览。我曾经随丁小勇游览过石窟,一百多块的门票,一大窝人,在门口外的阳光下,对于石窟的看法观点,还在针锋相对、喋喋不休,进了洞,就瞎眼人似的跟着女导游寸步不离,导游的解说就像吐葡萄皮似的轻松自如,有时,手上拿着的手电筒朝着远处的乳石一照,就说,这是石凳,那是石桌。怎么没有石床?有人提出了问题,甚至在猜测这石窟说不定还是古人或军队藏放金银财宝的地点,可是一大秘密……还有什么事物能超出比发现一个古老的洞而更多负荷出这么多超出它本身事实的意义。这不得不让我想起故乡江山老虎山的山洞,从小就听大人们传说洞内藏有许多宝贝,金元宝、金饭碗、金狗儿、金筷子、金酒杯、甚至金砖、金凳、金娃……门是一道厚厚的石门,谁也别想打开,得念咒语,佛仿“芝麻芝麻快开门”似的才能产生神效。长大后,明白了人在发现却没有深入之前不能使洞内情景真相大白,总是渴望洞彻某个荫蔽在大地表皮之下的深处,至因这样,洞内才被人们神秘化,人们不仅是想知道洞内的一切,还想明白它是否有后门,后门又通向哪里?由次,洞成了形而上学的,不可告人的,犹如诗歌那般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成为了“世界深处”。所以说,进入一个山洞或石窟,最先进入的不是洞穴,而是你的洞穴一样黑暗的知识。要看到它们的真实,就必须穿越你的知识之洞。我最初见过的洞当然是故乡的老虎山洞和鸡公山背后的石洞,其次有达岭的石煤洞、西山防空洞、新安江灵栖洞、金华双龙洞、桂林芦笛岩洞、七星洞、莲花洞、芙蓉镇蚁人洞以及亚州最大的利川腾龙洞……无数的洞尽管没有一一记录下来,但我知道许多的洞没过几年便开始香火旺盛。许多的洞内,奇形怪状的钟乳石,在彩灯的光照下,特别耀眼。大凡的描写有千姿百态、栩栩如生、熠熠生辉、这是总体的,并没有具体到某一处的乳石化身上,如果成了具体,那它总得起个名称,不然,单凭游人想象,谁知是妖怪变形,还是魔鬼脱胎。在起用名称之上,洞内洞外大不一样,洞外有的洞内没有,物体不一,景色不同,你比如到了石林,面对千姿百态的大小石头,没个命名那就乱了,因此,便有了阿诗玛、士兵俑、悟空石、沙僧石、观音石、将军石、唐僧石、犀牛望月……当我第二次进石林,是单独聘请导游的,当导游的嘴里吐出这些石头的名字,我问,这些名字谁给起的,导游说,是县领导请了省里有名的文化人士起的,我估摸着此人对《西游记》颇有研究,尽管他像哄小孩似的,但也不能全不信,有的石头如果你站对了位置、角度,细细一看的确有些貌似。这不得不让我想起那一年在我的故乡,文联组织市作协骨干上江郎山搞采风活动,我也去了,带队的是女副市长何蔚萍,旅游局也有类似秘书的同志一起随同,一行人在半山腰的宾馆门口下了车,午饭后,大家站在宾馆门口仰头观峰,女副市长突然惊叫,指着左峰的横侧面说,像不像邓小平的脸颊。大家纷纷抬头,睁大眼晴,张大嘴,看哪里?看哪里?其实从女副市长站的角度去看的话,那侧峰的横截面可能确实有那么点像,但一大群人,个子高矮不一,视力不一,角度不一,文化功底不一,怎么可能看法一致?很多人愣怔着,非要把这个邓小平看出来不可。他们哪里知道,旅游局的那位同志早就从挎包里拿出笔和笔记本边记录边说,那就叫伟人峰。女副市长接着说,好、好、好。这道峰名就是这么来的,接着,就动员下午马上写诗,在宾馆门口小广场搭个简单的台子,以伟人峰作题,进行诗歌朗诵,我当时也写了,但有点唯心,朗诵时推说普通话不行,委托他人代朗诵了……

  我过去确实看见过一些山洞,就龙游的石窟来说,那是第一次所见。其实,龙游石窟不好玩,道路不窄,内里宽敞。在岩穴里游走,轻松自如。不象我第一次进入山洞,那才是惊心动魄,刻骨铭心,就在江山的老虎山洞里。那是八九岁的时候,刚上小学,铁路老村(那时还不算老,叫新村)像我这般大的孩子多了去,一家四五个的,加上年龄大小几岁的,一旦聚拢来,便是一大群。我第一次爬老虎山就是跟在大家后面的,当时,没有自行车,自行车是稀罕物,大家步行了五里路,上了老虎山。年龄大的也就十四五岁,他们提前作了准备,有手拿绳索的,有手拿电筒的,有棍子上绑着木车废轮胎胶的,袋里还揣着洋火。进到山洞,朝着里面的小洞口一看.漆黑一团,我问大家,里面通哪里?不知谁很快应了声,通外国。如此听来,那个时候奶奶对我说的话是对的,奶奶逃过长毛,那些从西洋来的长毛们,他们在来之前是要穿越一段漆黑的山洞,难不成当年长毛们不远万里漂洋过海来侵略江山还真是从这个山洞里出来的吗,难不成传说中的那么多金饭碗、金狗仔、金元宝、金石凳、金石桌都是被长毛们搬走的吗?里面会不会有死人的骨头架子呢?会不会有吃人的蛊。敢不敢下洞去,谁先带头下成了检验谁最勇敢的唯一标准。一群人站在大洞的地面上,叽叽喳喳,有人说,每天都说要来这个洞,现在来了又不敢下了。大家面面相觑,仿佛都在相互探询,下不下成了一个立场问题,后来一个年龄最大的大声质问,大家敢不敢下?那时正流行毛主席语录,下定决心,不怕牺牲,都是唯物主义的后代,共产主义的接班人,大家都无所畏惧地响亮回答说,敢!其实问话的带头大哥是一个胆子大的人,在老村的夜晚,我们经常玩躲藏抓兵抓将的游戏,人人都有被对方发现抓住的时机和场合,唯独他次次无人能抓住他,问其原因,他居然次次趴在田野间的坟墓上。为此,大家给他起了个绰号叫:野兽。在我内心,一直暗暗地相信这个世上是有鬼神的,万物有灵嘛!这种经验来自我幼年时代,凭着听觉大人们谈的老虎外婆故事,凭着直觉,感觉到地上除了人、家畜、老鼠、蚊子、苍蝇之类,因该还有些别的什么,它们不可能仅靠念叨一声“迷信”这个词就可能置之不理的。正如母亲常对我说她的母亲——我的外婆,母亲五岁那年,我就没了外婆。一些蛊经常在外婆的窗口出现,窗棂总会发格格的响声,母亲听见过这些声音,说那种感觉让人后心发麻,有种从脖子一直传到腰椎的冰凉感,这些都令我刻骨铭心。但我从来不向任何人说出来,因为,那时的教育只教人前进,冲锋,战无不胜,不能有宽容害怕恐惧后退;我可以胆小,迷信,但只能藏在心中,决不能有所流露或承认。应该象学校教育的那样,做一个像黄继光、董存瑞那样的英雄,否则就是懦夫。我七个月出生,是个早产儿,因此,我的手掌比别的男人要小些,个头也不能和弟弟们相比,天生不适宜从事劳力工作、或经受严刑拷打。这与道德或人格上的堕落丝毫不沾边,人有不同的性格脾气,不同的各自活法,不能因某些不同就妄下是非。但那时我因为有所犹豫,被人发现视为害怕,有人就骂胆小鬼,长大了肯定是个叛徒,至到今天还不都一样,许多人对孩子成绩不好便开口说,没用的东西。老师有这样,家长同样有,他们哪里知道,小孩有没有用,长大才知道。就象我过去不知道现在知道了,过去不理解现在理解了。

  那时候人为什么不该有害怕呢,有胆小呢,甚至还不可以怕苦怕累怕脏,更不能信鬼神。现在明白了,可以完全有权怕死、胆小,只要他不因此换害别人,这些已成为了今天的常识,而当年的教育可不是这样的,那时宣扬读书无用论,不傻不呆不要把大粪挑到别人田里去就行,不要买菜不识称就行。如果把今天的常识拿到当时,便成了对革命意志的薄弱,关键时刻肯定会出卖革命的人。因此,那时的知识就像某类山洞似的,面对一个黑洞,即便人人胆小害怕,谁也不会当面承认。思想的道德上就是要成为一个英雄豪杰标兵模范或烈士之类,后来我发现,我的胆小害怕又不承认,这点上害苦了我的一生。不敢爱惜自己生命中遇到的爱情让爱情成了一个庸人的生命一般,成了我生命中最黑暗的一个洞,在这个洞里我几乎已成了一个孤家寡人在装模作样,时时在打肿脸充胖子的可怜角色。“野兽”他终于第一个下洞了,绳子被拴在上面的一块石头上,他是抓着绳子小心翼翼地溜达下去的,转眼间,他的头就不见了,大家屏住呼吸等待他能从洞底送来声音,可是,几分钟过去,一点动静也没有,有人就拿三只电筒照下去,什么也不能看见,我心里想,会不会真遇上鬼了。但下面终于传来他的声音,大家快下来。那口气听得出,不下去就真的是出卖革命同志的叛徒了!大家一个接一个抓着麻绳下去了,轮着我了,我望了望黑洞口,还在犹豫中,我对这黑洞中的奥秘本来就无洞察秋毫的兴趣,我只要知道它在冥冥之中存在就得了,我对世界的兴趣永远停留在世界的表皮,要下去的地方它本该属于为光明的太阳所该照耀的地方,我的勇气只在于有春天般的花朵所开放的地方,我会为花朵手舞足蹈,也会为山冈上的落日泪流满面。可是我决不能当叛徒,听天由命吧,正这样的想着,突然被身后的一推说,下去吧!我慌乱之下,抓紧了绳子,整个人随着手掌在绳索的滑行下坠落深渊,只几秒中工夫,就梭到洞底,感到手掌辣痛,用手指一摸,稀烂,黏糊。我惨叫:“血,出血了!”本身就没有人教过我握绳子下坠这一经验之课,可这家伙还推我一把。何朝军,这个比我大几岁的可恶家伙,回去一定告诉你爸!其实也不只是我一个丫人手掌受伤,很多人也受了伤,只是没我这么严重。我的手掌是最小的,它的勇气完全不适合在绳索攀岩之上的表现。后来大家打开手电筒,点燃棍子上绑看的轮胎橡胶,在洞下四处探寻,也没发现什么,不过是些石头、泥巴和黑暗罢了。之后我被大家用绳子捆在腰间吊上地面的。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想到的是到学校后可以对同学说,我终于钻过老虎山洞了,其实,不仅仅如此,同时,我还钻出了一个迷信的藏宝之洞,钻破了对这个世界的疑神疑鬼,只不过那时太小,想不到这么深刻。所以,穿越龙游石窟可以是被看成盲人摸象摸着石头过河,甚至是被我视为蒙着眼睛的一种黑暗的语言窟窿的穿越。你面对的不只是古代历史的黑暗,还有你的知识造成的黑暗,它使你在虚构或追溯的黑暗中看不见真实的黑暗。所以,至今仍留下了五大大小不一的谜窟。专家大致考证的结果,石窟实质上就是地下建筑群,现已探明的石窟36个,彼此相邻却不相通又不相连,洞口狭小,光线暗淡,无法想象古人手工开凿会又如此宏大的规模,尤其是石窟壁上鸟、马、鱼及闪电状石刻线的图案,到底有什象征意义?我无法用形容词去包裹它,走过去时,就由它遮蔽在文化之布织成的黑暗里,你要看清真实,你先得把那些关于“洞穴”的种种故事、传说、比喻抛弃。旅游穿越洞穴只有一种方式,跟着导游后面叽里呱啦或瞎猜测的走马观花的游看,这种旅游和人云亦云的写作差不多。除此之外,那就只有一种原始的未被开发的,不明底细的洞穴内的探险,这个原始和不明底细不是别人给你的,是你自己抛弃了那些先验的知识,面对的只是一个场,一场没有语词的黑暗,这样的场境,你只能自己看着办,摸着岩石进,摸着岩石出,它对你提供的是体验黑暗。入口只有一个,也是出口。与写作不同,写作的入口很多,但你面对的是知识的洞穴,你只能一次次地穿越,它不象穿越一个山洞,很快就可以越过黑暗抵达亮处。而知识的洞穴,有无边的黑暗,你每穿越一道黑暗,总能抵达一层澄明。但这并不意味你已脱离黑暗,你不能停下,脱离黑暗的唯一可能就是穿越,一旦停下,永远深处洞穴之中。现实的洞穴、传统的洞穴、思维的洞穴、形而上的、形而下的、精神的以及心买的洞穴……这去了的洞穴彼此相邻,相互往来,缠绕着,遮蔽着,彼此之间都是黑暗与光明,出口和入口。你如果小时候对庙宇和山洞的故事听的多了,就象从前有座山,山上有个庙或是有个洞似的,就容易对它们想入非非,但那只是孩提时期,长大后就不会把神仙、魔鬼、财宝往里面去想,你首先想到的是历险,进入后你不可以产生幻象,要知道你只是在石头上面走路,不是在幻觉里面走,要不你真会有一脚踏空的时候。

  当年我一人在前面说过的利川亚洲最大的腾龙洞里,一边跟随人流往深处走,人的形象思维发达,看见奇异怪石都要想它像什么。被微弱的彩光照出的石头,一看不是像鬼就是象怪,要么像兽或像禽。腾龙洞空阔巨大,可容万人,洞内架设幻灯机影院及大型歌舞台,坐下观望,你的经受阴风习习,凉不住时,你可以站立走动,或遇一石,人立不语,恍惚中以为是人,吓得赶紧大叫,“谁?”回音隆隆,那人竟不答,一石头打过去,方知是石。走近前去,心底之叹“美啊!” 其实心里还在发抖,强美之矣。洞口进入不出百米,高大的岩石上空有一裂痕,有冰凉的液体滴下,滴到脖上寒彻之感。一旦脑袋群魔乱舞,脚就开飘了,走路仿佛踩在云上,好不踏实。时间待的久了,形象思维越来越弱,会有赶紧退出洞去之想法。不然的话,你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是自己,怀疑自己是否还有视力,怀疑不听使唤的腿是不是脚,恐怕再这样下去连身体这种概念也会消失了的。原来外部所有的各种形状、色彩、空间都消失了,让你完全丧失了感觉,旁边没有任何比你快或慢,比你灵巧或笨拙的动静,只是黑暗,甚至意识里连黑暗也不是黑暗的东西了。人就这么回到了诞生之前的岁月,回到了母亲的子宫里,回到了一片永恒的混沌之中。

  最后,回过头来回到正题,龙游石窟刚被发现上报宣传那阵子,的确吸引了大批专家,学者来到窟穴内全面查看,得出的推想和论证必较符合民间传说:采石场、墓穴群、藏兵站、储水库、巨石文化甚至有专家学者说出道家福地或造反的采矿人安身之处等笑话。我不是专家也不是学者,走过路过看过也不敢轻易妄加推测,即便是今天在此胡言乱语也是小心翼翼着使用着几个有限的形容词的,我向来传统,一本正经,死板死眼,所以我不好玩。有时还有点痴呆,有如我和丁小勇一道走在石窟的通道里时,还在认为也不能怪那些专家、学者们的胡乱推测,要怪也只能怪大水,如果不是大水的浸泡,洞穴内也不可能不留有半点的痕迹,那怕一泡人尿、粪土的痕迹。渐渐地觉得眼睛里的黑暗弱了,没走几步,在向北处透出一团棉花似的白光,就这么出来了,又见天空,又见阳光,见到石窟边的村庄,又见路边绿茵茵的草地,两只蜻蜓正在水面上交配……人仿佛又获得一次诞生,看世界的目光,如同初生婴儿。丁小勇抬起手腕看看手表,穿越了大小的石窟,我们运动了近两个钟头。

【审核人:凌木千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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