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家乡,我也爱家乡的槐树。
打我记事起,那棵槐树就站在那儿。小时候常和玩伴蹲在槐荫下玩丢石子的小游戏,一蹲就是一下午,累了就趴着、坐着,怎么舒服怎么来。那时候左手按压在地上,右手将一颗石子儿抛得高高的,接着急忙抓起地上的石子儿迅速翻手一接,那颗被抛高的石子儿就稳稳当当地落在掌心。长期玩下来,每一颗石子儿都被磨得锃亮,当然裤子膝盖处也被磨得锃亮。这免不了被大人捡起槐树枝条抽上一顿。我们常常故作姿态,大声哭喊,其实一点儿都不疼。
上初中后开始了寄宿生活,有时一周回家一次,有时又隔得稍久些。我很少再到槐树下去玩耍了,不过,我知道它一直在那儿待着,哪儿都不去,望着、盼着、等着我。
再后来,工作后的第一年冬天,奶奶走了。我知道槐树下偶尔站立的小身影再不会出现。来年春天的槐花,我亦没闻到它的清香,那时的记忆是苦涩的,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仿佛忘了它的存在。直到一次周末回家,老槐站立的地方,只留下了一个不怎么大的树桩。曾经我们几个小孩要一起伸手才能将它围抱住。此刻的它那么矮,那么小,深陷在泥土里。我一圈一圈地数着它的年轮,却怎么也数不清。它的样子,模糊了又清晰、清晰了却又消失不见……
如今,在梦里老槐又挂满了一串串洁白无瑕的槐花,它静静地矗立在那儿,是那么高大、那么慈祥。
一时间,我竟不知是我唤老槐入梦来,还是老槐寻到了我梦中去……
作者简介:杨彩霞,松桃苗族自治县盘信镇民族完小教师。
(编辑:黔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