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我们困在撒哈拉沙漠中间了!”我嗓子冒烟,对着对讲机喊得断断续续。对讲机上糊满沙子,按按钮时都打滑。远处骑骆驼的大叔听见动静,弯腰把这破玩意儿捡了起来,他盯着机器直皱眉——估计压根没想到,这能和早上朋友发的求救消息对上号。
车里热得像蒸笼,我和表哥瘫在后座,嘴唇干得起皮。叔叔攥着对讲机,手背上青筋都鼓起来了。听着滋滋的电流声,我脑袋里全是这几天的事儿。
这事还得从七天前说起。我和表哥天天缠着在埃及工作的叔叔,非要他带我们去沙漠。开始叔叔死活不同意,说沙漠危险得很。后来架不住我俩软磨硬泡,连保证书都写了,字歪歪扭扭的,叔叔才叹着气点头。
出发前一天,叔叔带着我们准备东西,矿泉水搬了五大箱,指南针、压缩饼干塞了满满一车。第二天坐飞机到埃及,第三天开着越野车就往沙漠里冲。
头两天还挺新鲜,叔叔教我们认沙漠里的小花,拿树枝在沙地上画星星。可第三天下午,天突然变了。远远的黄沙像一堵墙压过来,风刮得人睁不开眼。矿泉水箱被吹翻,“砰”地摔碎一地,卫星电话眨眼就没影了。越野车在沙子里晃得厉害,叔叔大喊“捂好口鼻”,可沙子还是往嘴里、鼻子里钻。
沙尘暴停了,车上就剩半瓶混着沙子的水。叔叔拿围巾过滤水,动作麻利得让人心慌。他说往东南走有片胡杨林,可车轮碾出的印子,没一会儿就被沙子盖住了。
就在快绝望的时候,突然听见了骆驼铃铛声。叔叔猛地推开车门,扯着嗓子喊:“大哥!”骑骆驼的伯伯摘下护目镜,脸上皱纹里全是沙子。后来才知道,是那个捡对讲机的大叔联系了伯伯,救援队顶着大太阳跑了六个小时,可算在油快耗完的时候找到了我们。
走出沙漠那天,我摸着包里剩下的半块压缩饼干。以前觉得这玩意儿难吃,现在却觉得比啥都金贵。看着夕阳下的沙丘,我才明白,能活着走出来,靠的不是运气,是叔叔省下来的每一口水,是伯伯大老远赶来的驼铃声,更是我们三个人咬牙坚持不放弃。
作者:安庆市人民路小学碧桂园校区507班,2014年2月9日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