粽香盈夏,端午情长。古往今来,包粽子吃粽子是端午节的标配。一年一端阳,岁岁人不同。不同的时代不同的年龄,我与粽子会有不一样的情怀。
儿时记忆,粽子总是沉甸甸的。一年吃一次粽子,意味着又长大了一岁,会由放鹅改为放牛,由锅下烧柴会转岗锅上掌勺。大集体年代,我家姊妹多劳力少,是生产队里有名的“软腿户”,过着缺吃少穿的日子。记得每年端午节前一天下午,母亲会用挑水的木桶泡上糯米和笋衣,包成形如斧头和菱形大小不等的粽子,用线绳捆起来,以防破角漏米。晚上放入铁锅,再放些鸡蛋,加水后用牛粪饼子小火慢煮。端午节早晨,父亲会在草房门头上插些艾叶和蒲草。这时母亲对我姊妹们说,今天不要串门子,免得人家说你“顺蛋”。早饭时候,母亲按由大到小顺序发粽子,不同年龄分得的粽子大小不同,再配一个鸡蛋。粽子蘸蛋黄,吃完了再用煮粽水把碗涮涮喝下。如今想起当年的味道,一股清香在舌根打转,情不自禁地感伤泪如涌泉。
上中学以后,我从“节分端午自谁言,万古传闻为屈原”诗句中得知,端午节吃粽子是对忧国忧民的爱国诗人屈原的纪念和敬意。此外,粽子白莹如玉,南北风味各异,咸有腊肉蛋黄,甜有豆沙枣泥,还有“时于粽里见杨梅”。粽子谐音中子,有祈求人丁兴旺寓意;粽子形如斧,也有驱邪镇宅,吉祥如意的隐喻;古时有“粽笔”之称,参加科考前会吃上粽子,有“功名得中”之意。粽子,不仅是舌尖上的享受,也是中华民俗文化的符号,其演变过程折射出时代的变迁和社会的进步。
十年以前,我在浙江挂职学习。区机关食堂一日三餐都会有各式各样的粽子。生活在淮河岸边的我,由开始的新鲜感,到后来养成顿顿必吃的习惯。两个月下来,我知识水平没有觉得有长进,却血糖长了一大截。患有糖尿病的我,本应忌嘴,正如人们所说的那样“人世间禁止的东西,都是内心向往的”。办公室吴副主任知道后,有意安排食堂为我提供咸味粽子。不仅如此,他像亲弟弟一样劝我,要管住嘴迈开腿。坚持每天晚上陪我散步谈心。这些年来,每年端午节吴主任都会寄来嘉兴粽子,正如他说的:粽有千般好,唯有旧情忘不了。
人生变化多“端”,不是这样就是那样,回往过去总会“午”味杂陈。又到粽香飘溢时,“每逢佳节倍思亲”,粽叶裹不住我的思念,线绳把我牵拽到回不去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