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衍东：谁的心头下起了皑皑大雪（外二首）

■熊衍东

谁的心头下起了皑皑大雪（外二首）

这的确是一场大雪
一场覆盖大地山川河流的大雪

这场大雪没有下在大自然，下在了一个人的心头上
这个人把打断的胳膊使劲往袖筒里折
哭泣无声地扩展着

一场皑皑大雪只一瞬间就铺开了
可融化就需要一个人的一生
大雪堵住了出路，堵住了人生存的空间

他在门前刨，把堵住门的雪一点一点刨开
可刨一点，又堆一点，一场雪崩
几乎把出去的路埋掉

那么多人在为他加油，为他制造一场雪融化的机遇
他其实也是幸运的，他不孤独和孤立
我们都看到了太阳，看见雪滋滋在融化


将雪花的记忆折叠

那是一把折叠伞，在晴天折叠着
只有雨天才拿出来
而在冬天以外的几个季节，我们把雪的记忆折叠起来

一把折叠的扇子里画上了一幅幅画
折叠的雪花记忆里，一场大雪还在飞飞扬扬
我们不会轻易打开雪花的记忆

在冬天最深的日子里，我们期待雪花的时候
就把折叠的记忆打开，幻想漫天的大雪
把整个大自然都刷白了

我们等待一场大雪
那些记忆像电影镜头的片段
一场一场在我们的视野里放映

雪真的来了，雪是从折叠的记忆里跑出来的
那个堆雪人的小孩子还是第一次见到雪
她堆出的雪人却惟妙惟肖


雪地里的脚印

一行脚印伸向了远方
一行深深的脚印在雪地里伸向了远方

这个人远去了，连他的背影都看不见了
他去了哪里，他是去赶一场雪的约会
还是应北风之邀

一行脚印久久地印在大地上
这就是一串一串问号，也像一个一个感叹号
雪最终融化了，脚印也将消失

但那个随大雪出走的人，把脚印留在了大地上
让人们久久地回味和猜想
一行脚印就这样随雪的融化消失了

2023.12.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