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青青子矜的整个聊天过程让我极度羞愧。是的,我从来没有过子矜说的那种感觉。
子矜说,其实,泡茶的时候需要的就是只可一心别无二念——专注——想的不是茶,是愉悦,是自己生命中最难舍的那个人、那件事。眼里有茶,心中无茶。那样才可以浸润出别样的香浓。
子矜这样说的时候,我抬眼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那幅字——茶禅一味。
也许因为从小成长在内蒙古的缘故,蔬菜的缺少,使得“茶”成为我人生最早的记忆。红茶砖,煮水、煮奶,渴也好,不渴也好,餐前、餐中、餐后,每个人都会捧起茶碗。没有人用小壶小杯品茶,都是大杯大碗,暖壶里泡着茶叶,温暖地倒入杯碗中,似酒般大口大口地喝下。
那个时候,茶,于我,只是一个解渴的媒介。
进入平原后,我才惊奇地知道,原来茶有很多种类,也一并知道,茶,是用来品的。
子矜说,茶兴奋着我们的神经,酒不一样,是血脉。
子矜总能一下子说到茶的要紧处。好水配好茶,那用心冲泡出来的茶,总会似香似蜜,和畅清醇着我们的身体。
我喜欢大红袍的温暖、祁门红的炫丽、碧螺春的清爽、茉莉花的浓香,尤喜普洱茶弥漫在舌尖和通体的那种陈旧、腐败、远古的味道……
听我这样说时,子矜在电脑那端调皮地问我“爱得这样广泛犹如无爱。如果没了茶,你喝什么?”
“有树叶喝也好呀。”我没做任何犹豫,“把树叶放入水中去煮。想的不是树叶,是茶,是愉悦。”我套用子矜的话。
子矜便笑,说“这样也好,不节制就会不执著,不纠结,不沉溺。”
是的,与茶叶和解,是喝茶人最好的归处。
喝茶,原本就是为了静心、静神,只要能稳住呼吸,平和心灵,喝的什么还重要吗?
修禅,原本就是为了解除束缚,还原自我,只要能破除执著,与真相接触,那么,身体是在深山静坐,或在闹市穿梭,亦或在宫殿之上谋求官职,又有什么关系呢?
喝茶,修禅,原本一味。
子矜说,乌龙闻香,普洱观色,茶不同则汤不同,水不同则味不同。
一如万千众生有万千种根性,佛虽用八万四千法门去对应,目的却只有一个——唤回那颗清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