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我的奶奶

*思念我的奶奶

2020年12月的一天
接到父亲的电话
奶奶病危
如方便 回来一趟 还可见最后一面
收信 立即告假 连夜赶回老家

看到躺在床上的奶奶
不能说话 不能吃喝 已是奄奄一息
但
还有意识 全身仅一条胳膊能动
此情此景 我潸然泪下
竭力呼喊着
听到我的声音
奶奶从怀里艰难地摸出二百块钱
递到我的手里
这是她最后的积蓄
这是她全部的惦念
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刻
传给她最亲最爱的人
奶奶的手与我的手紧紧相握
奶奶的手有点凉
奶奶的手很有力
奶奶的眼角流下眼泪
我知道
这是奶奶与我最后的告别了


又几日
家里多了许多披麻戴孝的人
多了一幅奶奶的遗像
多了许多眼泪
多了无尽的思念
但
家里永远少了奶奶蹒跚的身影

多想
回到从前 回到九四年正好
那时
爷爷奶奶都健在
日出而作 日落而息
山花烂漫 时光祥和
我还是那个整天疯玩到满头大汗的少年
爷爷喜欢抽烟 喜欢憨笑 牵着一头大水牛
一家人围着吃晚饭


奶奶拿着蒲扇为我们驱赶着蚊虫
等一家人都吃完
她才拿起碗吃饭
能不能吃饱
就看还剩多少

多想
回到从前 回到零一年也行
那时的我喜欢打篮球
放学后都要在球场玩到天黑
奶奶总是站在村口迎我回家
远远的模糊的身影
一遍一遍地喊我的小名
晚上我在灯下写作业
她喜欢坐在我旁边看着
瞌睡了也不睡觉
陪着我把作业写完

多想
回到从前 回到一六年吧
奶奶已经老了 眼睛也花了
我已到外地工作
每次休假回家探亲
我都会带着妻子女儿
买很多衣服鞋子吃的来看她
奶奶欢喜的不得了
头几天就会念叨我什么时候到家
一整年都会炫耀孙子给她买的衣服

多想 多想 多想
奶奶再多活十年
哪怕再健健康康地活五年也好
让我再关心关心她
让我再陪伴陪伴她
可是
奶奶已经离开了我
但
奶奶会永远住在我的心里


  二〇二一年十一月 苏州